這張赫,該不會要借機生事吧?
也不應該啊,這些年張赫在封地本本分分,探子多方彙報,都是他對皇上的歌頌和感激。
再說,張赫正要生亂,大可趁皇上昏迷的期間,沒必要在現在鬨上朝堂。
皇上幾番思量,想著沒必要節外生枝。
繼續往下聽也是不可能的,皇上壓下心頭的異常,打斷道:“你為北榮受傷,封賞也是應該的。”
“能感恩已經很好了,難為你跋涉來看望孤和太後,這份恩德也是你應得的。”
張赫抬眸,視線和皇上相對,嘴角緩緩勾出明顯嘲諷的弧度。
“事情若真是這樣,臣定要將這份感恩帶入墓穴。”張赫深吸一口氣,視線錯開,朝著眾臣道:“可,錯就錯在,這一切都是假的!”
眾人聽到這話,都覺得十分古怪。
彼此麵麵相覷,卻又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唯獨徐騰不怕死,在沉默中疑惑道:“端王這話什麼意思,你長篇大論,不都是在歌頌皇上恩德?”
“沒頭沒腦的這一句,可不像是對皇上尊敬!”
“對,就如徐大人想的那般!”張赫臉色猛然一沉,手直接指向高位上的皇上:“本王後來才知道。”
“本王所遭受的一切都拜皇上所賜,是皇上害得本王成為廢人,是皇上殺了臣的夫人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哦,不對,本王還說錯了一件事,夫人腹中沒來得及見到天日的孩子,並非本王的血脈,而是這位高高在上,被本王敬仰多年的皇上的!”
朝堂上的人,隻恨不得自己的耳朵的聾的,眼睛是瞎的!
這等事情,豈是他們能知道的?
也不能攪合啊!
龍椅上的皇上早就彈了起來,手在麵前的桌案上重重拍著:“大膽,大膽東西,竟然如此汙蔑孤王。”
“護衛呢,護衛都是死的嗎,還不趕緊把這滿口胡言,不尊孤王的逆賊給拿下?”
“皇上彆白費力氣了,護衛暫時都過不來。”張赫慢條斯理,欣賞著皇上的失態:“本王也並非想造反。”
“隻是這口氣咽不下去,想找皇上對峙,討個公道。”
“什麼公道!”皇上顧不得計較侍衛的事,氣的聲音顫抖:“你說的都是假的,無根之談,孤怎麼給你公道?”
張赫幽幽一笑:“皇上該不會以為本王站在這,是空手來的吧,巧了,本王還有認證物證!”
話音落下,殿外走進來幾個人。
皇上看清楚其中一人,更是驚駭,責問一旁的萊公公:“侍衛呢,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孤這大殿,誰都能來嗎?”
朝臣們也不安的厲害。
張赫忽然出現,要算當年的賬,禦前侍衛是一個也不在。
難道都被控製嗎,張赫要造反嗎,那他們這些人該怎麼辦?
大臣們不約而同,朝幾個重要的臣子看去。
以徐騰和餘太師為首,幾人麵色不好看,卻都沒有任何動作。
是以,其他人也打算先觀望情況。
張赫很滿意朝臣們的反應,也難免的他再有所動作。
他眯著眼看向皇上:“為難下人做什麼?這位張嬤嬤,可是當年伺候皇上的心腹嬤嬤。”
“也是她,帶著本王的夫人出入皇宮,打著進宮親近太後的旗號,無名無分的睡在龍榻上!”
說著,張赫睨著地上的人:“張嬤嬤,還不將你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張嬤嬤瞧著六七十了,佝僂著身子,惶恐不安的顫抖著。
聞言身子瑟縮了一下,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端王說得沒錯,當年,皇上瞧著端王妃和出嫁的嫧靈公主十分相似。”
“宮宴過後,皇上起了心思,打著太後的旗號將端王妃引進宮強行霸占,端王在陣前衝鋒陷陣,沒在上城,更是方便皇上來往。”
“端王妃為著端王,不敢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不敢叫人知道,隻能委屈受著,後來端王妃有孕,端王在戰場受傷失去雙腿。”
“端王妃十分惶恐,不清楚這孩子是誰的,皇上也不安,擔心端王妃會誕下孽種,所以皇上派奴婢和接生婆子,趁端王妃發作時,把孩子憋死在了腹中。”
“孩子死在腹中,本不足以讓端王妃喪命,是奴婢奉了皇上的命令,親手給產床上的端王妃灌了毒藥。”
“奴婢做了這些,本是活不成的,皇上叫人了結了奴婢,陰差陽錯間,有人救下奴婢,奴婢才得以站在這!”
張嬤嬤說完後,顫抖著手從衣衫中摸出一個發黃的藥包:“這便是當初皇上給的毒藥。”
“時隔多年,藥不一定有效,可請太醫來驗證。”
誰也不敢去接那藥包。
一旁跪在張嬤嬤身邊的老嫗,緊隨其後啞著嗓子佐證:“張嬤嬤所言都是實話,奴婢便是那接生婆子。”
“端王妃有孕八個月,不到生產的時候,是麵見皇上時受到威脅驚了胎氣,這才發動。”
“外人都以為端王妃是因為端王失去雙腿受驚,實則是皇上前去張家,借著慰問重傷的端王威脅端王妃。”
“奴婢和張嬤嬤一樣,都是活不成的,有幸被人救下,苟活多年!”
皇上氣的一口鮮血噴出,既是驚懼不安,又是惱怒:“誰知道你們被誰收買,隔了多年用計謀害孤?”
“還有你們這群人,都是死的嗎,要眼睜睜看著張赫,和這些下賤婢子汙蔑孤王?!”
“皇上莫著急。”大殿門口,又進來一人:“還有奴婢沒開口呢。”
這一次,進來的竟然是大祭司身邊的莫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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