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白皙的膚色,看上去是病態的慘白。
雲懷瑾看著她這幅樣子,心中也是抽痛,忍著情緒上前道:“晚意,哪兒不舒服?”
看到兩人,雲晚意有幾分意外,道:“你們怎麼來了?”
王爺不是下令,讓他們在客院呆著,不能來打擾她靜養?
“我們不來,還不知道你病的如此嚴重。”雲懷瑾聲音顫抖著,道:“我們兄妹是一家人,不能什麼苦都要你獨自承受。”
“是啊,晚意。”雲懷書身子沒好利索,激動起來心口鈍鈍的疼,他下意識捂著,急聲解釋:“我們不是從前狼心狗肺的人了,是真的擔心你。”
“你彆將我們當做外人好不好,有什麼事大家一起麵對。”
“好了。”雲晚意看著他們語無倫次的樣子,不由笑了:“我的情況你們幫不上忙,知道也是平添擔心,這才瞞著。”
“既然來了,整好和你們說一說,玉夫人的事你們也知道了,她的目的是複活百裡氏太子。”
“那太子還是我們同母異父的弟弟,所以需要我們的鮮血供著……”
“這些我們都知道。”雲懷書急躁的打斷,道:“方才聽王爺說,你和玉夫人互相用毒牽製著。”
“晚意,身子要緊,可不是賭氣的時候,我們去幫你把解藥要回來!”
“不可。”雲晚意知道雲懷書性子急躁,做事又不怎麼考慮後果,趕緊道:“她比我嚴重,等她先低頭。”
“你們現在去,端的打亂我的計劃。”
激動之下,雲晚意咳嗽了起來。
寒露幫她順著氣,歎道:“兩位雲少爺,就按照王妃的來吧。”
“好好好,我們都聽你的。”雲懷書嚇到了,趕緊安撫道:“你彆激動。”
“嗯。”雲晚意緩過勁兒,道:“看也看了,你們先回客院去,最近彆出去了,需要什麼,跟你們院子裡伺候的小廝說。”
雲懷書還想說什麼,雲懷瑾拉住他,對雲晚意道:“好,聽你的安排,你好好養著身子,我們兄弟等幾日再來看你。”
雲懷瑾拉著雲懷書回去,雲懷書想了想,掙開他的手,跪在算卜子跟前,道:“嬤嬤,我見過您。”
“那時候我傷得重命懸一線,是您妙手回春將我治好,求您想想辦法,讓晚意早些好起來。”
“會的。”算卜子將人扶起來,道:“雲三少爺的傷也沒完全恢複,還是先顧著自個兒。”
“王妃這頭有這麼多人照顧,不會有事的。”
等兄弟二人離開,算卜子拉著雲晚意的手在院中的小亭子坐下,道:“看來這兄弟倆,是真心待你的。”
“往後,你也多一重依靠了。”
“遲來的真心。”雲晚意想到前世,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其實我對他們,早就不奢望什麼親情了。”
“可能我這輩子注定了親緣單薄,無父疼愛,無母憐惜,無兄弟姐妹和睦,隻有師父您是真心待我。”
“傻孩子。”算卜子將她靠在自個兒身上,道:“除了我,不還有王爺,王爺那才叫是將你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不管是金銀財寶,還是細微末節,他都做到了,至於你那兄弟情誼,有是錦上添花,我還是希望你能多幾重依靠。”
“還記得師父之前跟你說得嗎,放下心中的枷鎖,既是放過彆人,也是放過你自己,人生幾十年,說短也短,說長則長。”
“師父願意看到你開開心心,而不是心事重重,被莫須有的枷鎖束縛。”
雲晚意垂下眼眸,窩在算卜子懷中,道:“道理我都明白,可想到曾經種種,怨則自覺爬滿心頭。”
“你才十五歲。”算卜子摸著她的黑發,輕聲道:“嗔癡愛恨,本就是人之常情,控製不好,也不需要刻意去做什麼。”
“師父。”雲晚意甕聲甕氣,道:“我知道了。”
“好了,這外頭冷,稍坐一會兒就回去。”算卜子聲音輕柔,充滿了慈愛。
雲晚意在她懷中,緩緩閉上眼——沒有母親疼愛又如何,師父早就彌補了母愛的空缺。
藥力上來,算卜子的氣息又讓雲晚意十分放鬆,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常景棣來的時候,就瞧見雲晚意披著毛茸茸的鬥篷,伏在算卜子腿上,寒露站在一旁擋著風。
立秋還去搬了火盆過來。
常景棣到底還是把雲晚意抱進了屋子。
她本就纖細,這些日子操勞又身子不適,更是輕飄飄的,抱在懷中完全感覺不到重量。
把人安置好後,他叫立秋去後院吩咐,給王妃換上大補的藥膳。
……
泰和醫館樓上,玉夫人的樣子形似惡鬼,沒有氣力,卻又被疼痛折磨的反複哼叫。
如同喝了雄黃的蛇一樣,在榻上痛楚的煎熬。
“夫人,藥好了。”紅淚端著熬好的藥,道:“應該能暫時壓住您身上的痛楚。”
玉夫人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紅淚把人攙扶著勉強坐起,一勺一勺的苦藥喂進去。
好不容易按耐住反胃喝完,玉夫人重重跌回榻上:“雲晚意那邊,還是沒人來?”
“除了鎮北王身邊的侍衛,再無人來。”紅淚看著玉夫人痛不欲生的慘樣,還是忍不住道:“要不,就把要給換了。”
“沒必要為了她,把您自個兒折磨到了。”
“不行!”玉夫人咬著牙,眼角眉梢的陰狠似要溢出來:“痛也痛過了,豈有避開的道理?”
“就扛著,我就不信雲晚意能對抗的了那些秘術,她最終會乖乖來求我!”
她一字一頓,似乎要將雲晚意拆骨吃肉。
紅淚懼怕,卻又不得不規勸:“夫人,她是連玨的血脈,咱們不得不顧著幾分,真把人折磨個好歹,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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