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沉默不語,惹得蘇震天怒意更甚。
他拔高聲音,甚至於聲音都有些破了:“都不說是吧,好,來人,把她們全部拉住去拷打,打到肯說為止!”
幾人趕緊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一時間屋內嘰嘰喳喳,卻又聽不清重點。
“好了,你。”蘇震天指著聲音最大的丫鬟,道:“先說。”
他指著的丫鬟叫,春生,聞言趕緊聲道:“回將軍,床榻是奴婢鋪的,早膳是覃嬤嬤準備的。”
“這東西,也是你放的?”蘇震天眯著眼,將那藥袋子丟在春生眼前,問道。
“不是。”春生側頭朝粉霜看去:“粉霜放進去的。”
不等蘇震,粉霜意識到不對,趕緊接話,道:“藥袋子是老夫人自己尋到,命奴婢放進去的。”
“奴婢斷不可能隨意在老夫人枕下放東西,將軍明察!”
和王婆子說的話對的上。
“膳食呢?”蘇震天緩了一口氣,繼續問道:“都知道姑奶奶生前最愛吃芙蓉湯,老夫人觸景生情,為何給她做?”
覃婆子連忙跪下,解釋道:“奴婢不敢擅自決定,是老夫人昨晚說想吃一碗芙蓉湯了,所以今早才準備。”
“王婆子可以給奴婢作證,奴婢絕對沒說謊。”
王婆子顯然處在絕對的驚懼中,哪怕是被覃婆子提到名字,也嚇得一抖。
蘇震天目光如鷹,緊緊鎖定王婆子:“你說。”
王婆子垂下眼眸,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不知道此事,也沒聽到老夫人叮囑覃婆子的事。”
“你胡說!”覃婆子急了,道:“是你親口告訴我的,說明早要準備芙蓉湯,還說姑奶奶四七,老夫人要以此作為念想!”
“你,你才胡說。”王婆子顫抖著抬手,道:“我生怕老夫人觸景生情,怎麼可能和你說這些?”
“再說,你方才說是老夫人吩咐你的,如今又說是我跟你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你在說謊!”
“你才說謊!”覃婆子著急不已,連忙對蘇震天道:“將軍明察,這王婆子栽贓陷害!”
……
幾人爭執不下,各自有理,卻又都拿不出證據。
唯一能證明的人是老夫人,如今神智不明,壓根無法出麵作證!
蘇震天不知道該相信誰,轉向雲晚意,道:“晚意,依你之見……到底該相信誰?”
雲晚意一直在暗中觀察,每個人表情各異。
有的是害怕,有的是擔心,有的是疑惑,還有的則是心虛。
她抬手,指向心虛的王婆子:“王婆子貼身伺候,明顯她最有問題。”
“王妃,話可不能亂說。”王婆子咽著唾沫,連忙道:“奴婢既是近身伺候,豈會做對不起老夫人的事?”
“您可彆被覃婆子一張巧嘴給騙了!”
“是啊。”蘇震天猶豫道:“王婆子從前就跟著你外祖母,雖說不是近身伺候的,卻也在這院子裡二十幾年。”
“會不會是弄錯了?”
雲晚意一笑,緩緩走到王婆子身邊。
王婆子驚懼之餘,挪開眼神不敢和她對視。
雲晚意走到她跟前蹲下,拉起她的袖口,道:“很奇怪,外祖母發瘋亂潑灑湯藥和湯菜,連屏風隔著的床榻都遭殃了。”
“你身為近侍,周身卻沒被沾染,可能嗎?”
王婆子下意識解釋:“奴婢身上當然有,不過換過衣裳罷了,王妃可不能因此揣度奴婢!”
“主子成那樣了,你還有心思換衣裳?”雲晚意聲音猛然拔高,冷笑道:“是想換衣裳,掩蓋你自身沾染的味道吧?”
王婆子彆開臉:“什麼味道,王妃可彆胡說!”
“當然是……”雲晚意笑的越發燦爛,從王婆子發間拽下一個木頭簪子,道:“椏木的味道啊!”
蘇震天聽不懂雲晚意什麼意思,趕緊道:“你方才說的不是年穀草和嶺雪藤,又關這椏木什麼事?”
“椏木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雲晚意拿著木簪子細細打量,又在鼻下晃了晃:“我先前的話沒說完,嶺雪藤和年穀草相遇,會產生毒素擾人心智。”
“前提是有椏木的催動,王婆子不如解釋解釋,戴在頭上的簪子為何一端是濕的,還帶著藥味兒?”
王婆子抖的不成樣子,卻還在狡辯:“王妃既然說這簪子有問題,和奴婢的衣裳又有何乾。”
“再說如此明顯的證據,奴婢不能戴在頭上讓您抓到啊!”
“你很聰明,可你不知道椏木同樣有氣味。”雲晚意捏著簪子,道:“事發前你一直把簪子揣在身上,沾染了味道,擔心被人察覺,索性換了衣裳。”
“至於簪子,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膽大到把簪子堂而皇之的帶在頭上,加之老夫人吃的藥能幫你掩蓋,才如此有恃無恐!”
蘇震天一把奪過簪子聞著,果然聞到了和蘇老夫人平日吃的藥一樣的味道!
“王婆子。”蘇震天目呲欲裂,狠狠一腳踹在王婆子身上:“老夫人對你信任至極,提拔你做近侍,你怎麼敢如此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