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意出嫁時,常嬤嬤便被太後正式撥去伺候她了。
為避免被人察覺,雲晚意特意叮囑過,不讓算卜子插手任何事,安心在她後院當個尋常嬤嬤。
沒想到算卜子為了她還是出手了!
雲晚意握著帕子的手猛然一緊:“常嬤嬤的事,有沒有彆人知曉?”
雲懷瑾搖搖頭,道:“常嬤嬤是夜半出現,也就洪鐘大夫和我,以及德善堂守夜的掌櫃知曉。”
饒是如此,雲晚意還是覺得不安。
玉夫人和常牧雲都清楚德善堂是她的地盤,他們定然會放人看守。
常牧雲本就懷疑算卜子的身份,隻怕稍微聯想就會察覺不對!
“怎麼了?”雲懷瑾覺出她的異常沉默,道:“哪裡不妥?”
“沒什麼。”雲晚意改變主意,道:“你先帶我去德善堂看雲懷書吧。”
雲懷書已經清醒了,隻是受傷的位置特殊,人剛清醒,動彈不得。
雲晚意去的時候,他睜著眼盯著天花板,痛的整張臉扭曲難看。
聽到動靜,他緩慢轉頭看了眼。
瞧見是雲晚意,眼前一亮,急急道:“晚意,你,你回來了?”
“是,躺著彆動。”雲晚意看到他打算起身,趕緊按住道:“你的傷很嚴重,要是再亂動牽連傷口出血,你這小命就不好說了。”
“我倒情願用這條命,換你的原諒。”雲懷書瞧著雲晚意眸中的冷淡疏離,小聲嘀咕道。
雲晚意聽到了,但毫無反應,抬手給雲懷書把脈——倒不是冷血,隻是那一劍雲懷書不擋,也未必能傷到她。
況且他想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命,讓雲晚意同情之餘,原諒他曾給雲晚意帶來的傷害。
雲晚意何嘗不懂,隻是那句原諒隔著前生今世,沒那麼容易說。
雲懷書脈象穩定,看來師父出手,不需要懷疑,雲懷書已經脫離了危險。
剩下,便是靜養。
“沒什麼事了。”雲晚意放下手臂,避開雲懷書期待的眼神,道:“老太君年事已高,經不起嚇了,你就在德善堂養著吧。”
“嗯。”雲懷書早就料到她的反應了,不能說太多話,卻又有很多話想問雲晚意,忍著傷痛道:“你是怎麼回來的,沒什麼彆的事吧?”
“沒有。”雲晚意起身,道:“彆想太多,時間會讓你痊愈的。”
“我知道。”雲懷書眼底閃過落寞,提醒道:“倒是你,雲懷瑜性子執拗又認死理,一次不得逞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既然回來,務必要小心謹慎,他肯定還憋著後招。”
雲晚意也清楚,況且到現在都沒人說起雲懷瑜的下落。
看來是沒找到。
繞了德善堂一圈,再回鎮北王府已是深夜。
常景棣知道她要做戲,還沒用晚膳,專門命人準備了她喜歡吃的菜等著。
除了好吃的菜,常景棣還專門準備了桂花酒。
“秋日釀製後埋在桂花樹下,經過了一冬的雪,正是喝得時候。”常景棣給她斟了一杯,解釋道:“我們重新回到上城,可以慶祝。”
雲晚意接過酒杯聞了聞,一股桂花的清香味撲鼻而來。
抿一小口,香甜的味道入喉,的確叫人心神愉悅。
雲晚意露出一個展心的笑,舉杯道:“王爺有心了,來,為我們歸來乾杯。”
其實,歸來隻是借口,常景棣知曉淮安侯府一家子的德行,也猜到雲晚意回去,必然會聽到些難聽的話。
這杯酒,更多的是寬慰。
他不說,她懂。
難為常景棣把什麼事都想的周全。
吃喝間,常景棣說起另一件事:“今兒有人來報,獄中的雲柔柔不見了。”
雲晚意筷子一頓:“不見了?王爺不是派人在獄中看著?”
“我的人被迷暈了。”常景棣放下酒杯,沉聲道:“準確的來說,所有看守都被迷暈了,雲柔柔不知去向!”
“雲懷瑜不知去向,雲柔柔也不知去向。”雲晚意冷哼一聲:“這兩人,還真是默契呢。”
“你不擔心?”常景棣凝神道:“他們定是知曉你不在城中,這才敢大搖大擺的算計。”
“背後,肯定還有人相助。”
“王爺不若想想。”雲晚意輕笑道:“誰會幫這兩個毫無用處的人?”
“換句話說,幫他們,總要有利可圖,不然就是兩隻可有可無的臭老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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