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意的事,鬨得過於沸騰。
林逸在皇上跟前添油加醋說了好一番,皇上越發忌憚,本想懲罰那日為雲晚意出頭的幾家。
可誰知道除了徐趙餘朱四家之外,陸陸續續有世家站出來為雲晚意說好話。
世家之外,還有不少商人也在給雲晚意說好話,連皇商之首,從未露麵的帝景也放話維護雲晚意。
若要都處罰,必然朝中震蕩。
尤其是為首的幾家都有世家淵源,不論是徐國公,餘太師,還是趙坤或者朱家。
投鼠忌器,皇上到底沒敢大動乾戈,隻是心頭對雲晚意和常景棣越是發恨!
“皇上。”林逸瞧著皇上愁眉苦臉,獻上丹藥,道:“隻可惜司天監沒找些找出凶星端倪,讓她埋下如此因果。”
“不怪你。”皇上接過丹藥生吞入腹,眉眼間越發狠厲:“找到雲晚意的行蹤了嗎,總不至於真是憑空消失了吧?”
“暫時還沒有。”林逸知曉雲晚意的去向,卻不能說明,意有所指道:“許是凶星算到自己將有一劫,提前躲起來了。”
“凶星凶星,她又不是真的妖怪。”皇上喝了一大口茶,壓下丹藥的苦澀:“是個大活人,就有找到的可能性。”
“多派些人手,務必要找到她!”
太後的壽寧宮,也知道了此事。
事到如今,太後依舊不肯相信雲晚意是凶星。
皇上忌憚常景棣,對雲晚意本就有本能的防備,為人蠱惑相信讒言,太後可沒糊塗到那地步!
她心中猜想,雲晚意既能看出蠱毒所在,必然是動了彆人的糕點,讓人給算計了!
“真想不到。”常楚楚給太後揉著腿,歎道:“鎮北王妃模樣瞧著明豔無雙,手段本事一流,竟然是禍國殃民的凶星。”
“您前段時間鳳體違和,定是因為她的緣故,好在成婚出宮了,否則還指不定被她影響到什麼地步呢!”
太後收回心神,目光沉沉瞧著常楚楚:“你也相信那些話?”
“司天監不是最有本事嗎?”常楚楚揚起腦袋和太後對視,滿臉都是天真:“難道他們還敢說謊蒙騙皇上不成?”
太後沒有立刻搭話。
常楚楚又歎了一聲,道:“太後娘娘,臣女聽不少人提及過,這王妃從前在鄉下長大,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這種環境下能養出清白姑娘已屬不易,偏王妃還一身本領,不論是需要多年沉澱積累的醫術,還是需要經年月久學習練習的琴棋書畫,皆不在話下。”
“哪怕有天賦,也不可能在回上城的短短時日,都如此出色,所以臣女以為,司天監的話有些道理。”
“是嗎?”太後挑了挑眉。
換做沒和雲晚意相處前,太後或許真和常楚楚想的一樣。
可雲晚意在宮中為她和後妃診治,太後都看在眼裡。
尤其是雲晚意給太後按揉施針,太後曾留意到雲晚意手指蔥白,掌中卻有不少老繭。
拿筆和琴棋書畫能用到的食指中指側麵,膚色略微帶黃,一看都是經常練習的緣故。
太後相信雲晚意的確有那天賦,也絕對關起門勤學苦練過,沒有外人以為的那般輕鬆!
常楚楚不知太後心中所想,還在繼續說著:“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鎮北王妃瞧著極好,唉,架不住凶星的厲害,可惜了。”
麵對常楚楚,太後並沒有說明心中想法,話鋒一轉,道:“你按了多時,手酸了,停下吧。”
常楚楚順勢起身,安撫道:“太後娘娘也彆多想,皇上派人出去尋王妃了,過不了多時,一定有結果。”
“哀家這心裡,總是不對勁。”太後頓了頓,道:“聽說琅琊王妃也病的厲害,你身為女兒,光顧著哀家可不行。”
“出宮去陪伴你母妃一段,給她侍疾去吧。”
常楚楚起初還不願意,直到太後不喜道:“為人子女,孝悌居首,哀家可不想外人說你的不是。”
常楚楚這才答應出宮陪伴琅琊王妃一段。
邱嬤嬤送走常楚楚,把周圍的人全部屏退,低聲彙報道:“太後娘娘,人都走了。”
“嗯。”太後揉著眉心,道:“把東西換了吧,給妙心送去。”
雲晚意幾番提醒,太後十分謹慎,常楚楚送來的不論吃的喝的用的,她都假意收下,卻沒經手。
後來邱嬤嬤發現在壽寧宮伺候的妙心被人收買,太後索性把那些東西換給妙心。
這樣一來,蠱全在妙心身上,常楚楚隻感應到蠱毒已成,卻無法知曉不是太後中了!
“送去了。”邱嬤嬤給太後按摩頭部,輕聲道:“唉,這琅琊王出去多時,哪怕娶妃生子,卻依舊這個心性。”
“哼,他還在為帝氏庶女發恨呢。”太後冷嗤道:“當年那蝶凝有意勾引,琅琊王又沒個腦子,隻可惜了如今的琅琊王妃。”
“病病唧唧,還要為琅琊王打掩護,給琅琊王的心上人報仇!”
“都是報應。”邱嬤嬤疑惑道:“就是如今這鎮北王妃消息全無,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晚意是個好孩子,能化險為夷。”太後閉著眼,手中撚著佛珠,不知在想什麼。
其實,太後不知琅琊王妃並不是真病了,隻是裝病避世。
外邊的事鬨的太大,琅琊王妃關在驛站都聽到了不少,她知道這件事中,琅琊王絕對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