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約而同而來,卻都有同樣的目的。
徐國公拄著拐杖,在徐騰徐遼左右攙扶下,擋在門口沉聲嗬斥:“趁火打劫和土匪強盜有什麼區彆?”
“還不把東西放下?”徐騰神色淩厲,掃過眾人,道:“無端強搶乃是犯罪,難道要把官府的人請來嗎?”
餘太師亦是沉鎖眉頭,附和道:“如此行徑,真難想象是天子腳下,簡直是刁民山匪!”
“還不將東西放下?”趙大夫人幾步上前,插著腰指了一圈,道:“鎮北王妃被強人擄走,到現在還沒音訊。”
“你們大家受她恩惠,卻要趁他病要他命,真不要臉!”
朱夫人聲音很輕,卻帶著信任的力量:“鎮北王妃是個好人,懸壺濟世,從未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我相信她。”
“……”
來的幾人身份貴重,說的話更讓屋內的百姓尷尬不已,氣氛一時之間很是僵持。
帶頭鬨事的人打破沉默,梗著脖子道:“幾位貴人都曾受凶星治療,被她蠱惑心智,連聖上的皇榜和司天監也不信了嗎?”
“是啊。”有人弱弱的附和:“貴人們簡直糊塗,一不小心可是違抗皇命!”
“皇上的話可信,司天監的不一定。”徐國公沉著臉,道:“這其中定有誤會,我是老了,不是糊塗了。”
“若非鎮北王妃神來之手,如今的我早就買入黃土,她救我一命,我維護正義難道不對?”
“鎮北王妃從鄉下歸來的三個多月裡,的確發生了很多事。”趙大夫人凝神,道:“可她也是被逼無奈,從未主動害人。”
“我能作證,當時的雲二小姐雲柔柔多番陷害鎮北王妃,錦繡閣東家琳琅也可以作證,雲柔柔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至於淮安侯府的家事,隻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管如何,你們以偏概全,企圖趁火打劫就是不對。”餘太師沉聲道:“官兵馬上就到,要不想下獄,趕緊放下東西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想不到,這個節骨眼,竟然還有人幫雲晚意出頭!
帶頭鬨事的人衡量利弊後,總算讓了一步,示意同夥將東西放下,暫時彆把事情鬨大。
有人帶頭,後麵的人自然也要跟著放下東西。
很快,鬨事的二十幾人從德善堂退了出去。
隻是,屋內一片狼藉,猶如山洪猛獸過境,連桌椅都被趁機打砸壞了!
章掌櫃老淚縱橫,跪在地上給幾人磕頭:“多謝各位貴人,敢在這風口浪尖出麵維護王妃的東西。”
“趕緊起來吧。”徐國公環顧一周,臉色越發難看:“這些人也太大膽了些,公然打砸搶奪。”
“是啊,還好我們來了,否則連這房子都要被拆掉。”餘太師歎了一聲,道:“都說牆倒眾人推,果然沒錯。”
趙坤也感歎道:“我要是王妃,被自己救治過的人如此背刺,該有多失望!”
“不過,這一次的事不簡單。”朱夫人低聲道:“皇上素來信任司天監,司天監陷害王妃,皇榜都下了,我們頂不住多久,還是要早些尋回王妃才是。”
“朱夫人說的沒錯。”趙大夫人也覺得如此:“鎮北王在這節骨眼病重不起,淮安侯府又不起作用,無人幫鎮北王妃,隻有找到她,才能知道真相。”
“王妃失蹤的消息傳出,我們國公府就派人秘密尋找。”徐遼歎道:“隻可惜,那些人過於狡猾,一點兒線索也沒找到。”
“主要是,誰這麼大膽!”餘太師疑惑道:“鎮北王就算病了多時,他的人,一時間也沒人敢動。”
這個問題,大家都不知道。
熙然郡主見氣氛沉默著,往前一步,低聲道:“曾經晚晚說起過,她得罪了三皇子,會不會和三皇子有關?”
餘清鴻懂了熙然郡主的意思,跟著附和道:“我也覺得如此,前一陣三皇子肖想皇嬸的事鬨得沸沸揚揚。”
“三皇子還曾涉及瘟症之事,他就如那笑麵虎似的表裡不一,我覺得是他擄走王妃,趁機栽贓!”
“這樣吧。”徐國公環顧幾人後,道:“既然我們不懼流言和皇榜,不約而同來給鎮北王妃坐鎮,也不怕其他了。”
“徐國公門生遍布,我們負責去找鎮北王府的下落,餘太師府來試著平息流言,趙丞相幫助餘太師。”
“朱府則是護著,不讓人再欺負了鎮北王妃名下的鋪子。”
“好。”餘太師一口應下,道:“鎮北王妃娘家無法助力,我們就是她的娘家!”
“說的對。”趙大夫人讚同道:“我娘家還培養了些人,也能幫忙找尋王妃下落。”
“眾人齊心,定能幫助王妃渡過難關。”朱夫人應道。
章掌櫃聽著幾位貴人的話,心中越發波濤洶湧——這個節骨眼,人人追求自保對王妃避之不及,難為還有這幾戶貴人,肯相信王妃,為王妃出力!
也不枉王妃當時為了幾家奔波勞碌!
眾人安排好事宜,依次從德善堂離開。
聞訊趕來的雲懷瑾,隻瞧見幾家的馬車離開,他生怕有彆的變故,趕緊問章掌櫃。
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雲懷瑾也十分感慨,自家妹妹平時多行好事,果然還是有用的!
雲懷書還在德善堂二樓養病,昏迷不醒。
雲懷瑾看過之後,擺脫章掌櫃好生看管,又繼續出去尋找雲晚意的下落。
與彆人的猜想不同,他直覺雲晚意不在上城了。
不然以雲晚意的聰明,早就想到脫困的辦法!
雲懷瑾本就是六皇子常沐澤的人,常沐澤不好出麵,將手中人馬儘數派給雲懷瑾使用。
雲懷瑾剛得到消息,那日巷子裡的事情發生後不久,有人曾見到從三皇子如今的府邸,出去了一輛低調尋常的馬車。
馬車上沒做任何標記,出城後往西去了。
雲懷瑾回淮安侯府交代了一番,立刻朝西追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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