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高興,側頭看了眼驚蟄。
驚蟄魂不守舍,壓根沒看到常景棣的暗示。
還是立秋長眼,拿出準備好的賞銀遞給邱嬤嬤:“嬤嬤同喜。”
邱嬤嬤接過銀子,又說了幾句吉祥話,話鋒一轉,道:“王爺,王妃,楚楚郡主和琅琊王也在裡麵。”
“琅琊王,他來做什麼?”常景棣眯著眼,疑惑道。
“唉,琅琊王妃那日看過郡主後,回驛站就病了。”邱嬤嬤低聲道:“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
“太後娘娘和後妃娘娘們身子不適,緊跟著三皇子犯病,楚楚郡主犯病,就連這琅琊王妃……”
“琅琊王來找太後娘娘,提出什麼不吉利,邪門,要辦一場法事,把晦氣和黴運除一除。”
雲晚意忍不住眉心一蹙:“荒唐,冬日天冷,本就是疾病頻發的時節,哪來這麼多怪力亂神之說?”
“是啊。”邱嬤嬤歎了一聲,道:“也不知道琅琊王怎麼說服太後娘娘的,太後娘娘居然同意了!”
雲晚意眉心蹙的更緊了——彆人不清楚,她可對太後說的明明白白。
不管是太後,還是那些個後妃,都是因為蠱毒,並非黴運和邪氣!
太後為何會答應琅琊王的要求?
“先進去看情況如何。”常景棣握住雲晚意推著輪椅的手,道:“做法事,和我們也沒什麼相乾。”
“我隻是擔心影響到太後娘娘。”雲晚意知道他的提醒,調整好情緒,舒展眉心,道:“進去吧。”
進門前,雲晚意有意頓了頓,就聽裡麵傳出琅琊王打包票的聲音:“太後娘娘,兒臣找好了高人,定然辦妥此事!”
“嗯。”太後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鎮北王要帶王妃來請安了,你們先回避吧。”
琅琊王帶著常楚楚出來,恰好碰到門口的雲晚意二人。
幾人隻淺淺點頭,算是互相打了個招呼,並未說話。
雲晚意和常景棣進門,跟太後娘娘請安。
“好了,起來吧,現在就算真正的一家人了。”太後說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錦盒,給桂嬤嬤使了個眼色。
桂嬤嬤趕緊把禮盒送到雲晚意跟前。
太後繼續道:“這裡麵的鐲子是先太後在哀家成婚時,贈給哀家的,如今哀家把它送給你了。”
雲晚意打開盒子看了眼,裡麵果然躺著一個精致的白玉鐲子。
她並未推辭,謝恩道:“多謝太後娘娘賞賜。”
“鎮北王如今肯喚我一聲母後,你也該改口了。”太後說著,視線轉向常景棣:“怎麼新婚大喜,這臉色還是蒼白的厲害?”
“回母後,剛去勤政殿請安,皇上命人給兒臣診脈,還是老問題。”常景棣解釋完,話鋒一轉,問道。
“兒臣瞧著琅琊王帶郡主來了,這麼早,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說起這個,太後深吸了一口氣,朝桂嬤嬤道:“把人都帶下去。”
桂嬤嬤謹慎,立刻將屋內所有伺候的婢子引走,連驚蟄和立秋也不例外。
驚蟄可立秋也有眼力見,出去後一前一後守著正屋,以防彆人聽牆根。
等人都出去後,太後正色道:“琅琊王妃病了,就是那日看過楚楚郡主後,回去就病了。”
“這琅琊王妃身子素來不好,原本他們歲貢的日子推後,就是因為她忽然發病。”
“琅琊王十分看重王妃,請了很多大夫和太醫都沒看好,就又找了偏門,據說是個什麼高人。”
“那高人說琅琊王妃和楚楚郡主,包括忽發惡疾的三皇子,都是被邪氣和黴運衝撞了,需要好好辦一場法事。”
“哀家雖不信這些話,可宮中的確不太順利,人為也好天意也罷,就當衝衝運氣。”
雲晚意一頓,低聲道:“太後娘娘,恕臣婦直言,楚楚郡主忽然發病,並非因為其他,她也是中蠱!”
“你說什麼?”原本倚在椅背上的太後聽到這話,坐直身子,問道:“她,中蠱?!”
“沒錯。”雲晚意沒有遮掩,把常楚楚中蠱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她做戲一場,無非是為了試探臣婦。”
太後沒有立刻接話,在心中默默把最近的事情過了一遍,終於理清了思緒:“常楚楚既是中蠱,沒人解蠱,怎麼會恢複?”
雲晚意和常景棣都沒說話。
太後又想到一事,狐疑道:“太醫們和你都對她的病情束手無策,最後是他們自己帶來的大夫治好的。”
“所以,那些人通蠱!”
等太後分析完,常景棣才輕咳幾聲,接過話道:“母後的猜疑,也是兒臣和晚意的想法。”
“可。”太後頓了頓,疑惑更甚:“哀家和後妃們中蠱時,琅琊王一家人壓根沒來上城。”
“難道這蠱蟲還能自己跨越千裡跑進皇宮?”
常景棣朝雲晚意看去。
雲晚意接過話,道:“太後娘娘,琅琊王和王妃是後麵進城的,可這楚楚郡主早就在上城了。”
“她曾化名肖楚,跟隨雲家二爺的兒子雲天翼,進淮安侯府的大門,之後又編造一個身世,讓臣婦幫她離開雲家。”
“臣婦當時不知她的真實身份,給她弄了個奴籍的身份後,再無關注,直到琅琊王進宮的洗塵宴,再次看到楚楚郡主,這才認出。”
“您若不信,找淮安侯府的人問一問,或者是問熙然郡主和太師府餘清鴻小姐,宴會那日楚楚郡主曾明著和臣婦相認。”
太後相信雲晚意,道:“你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