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敢。”康總管嘴上這麼說,麵上卻沒半點不敢的意思,反而還帶著些不服氣:“老奴也是奉皇上的命令而來。”
“老奴說那些話,也隻是提醒貴妃娘娘,您也不用大呼小叫給老奴臉色看,您的身子自有太醫照料。”
“本宮還就要雲大小姐看了。”朱貴妃眯著眼,眼底已然是震怒:“你又能如何?”
康總管冷哼一聲:“那,老奴可就要派人動手了,唐突貴妃娘娘,您可得包容些,彆動了胎氣,畢竟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說著,康總管臉色一沉,朝外喊道:“來人,把雲大小姐帶走!”
話音落下,卻久久不見人進來。
康總管覺得好奇,往門口瞧了眼。
這一看,自己帶來的人沒瞧見,反倒是看到皇後一身暗紅色常服,擺著浩浩蕩蕩的架勢進了門。
“康總管,太後娘娘曾有口諭,朱貴妃此胎十分重要,連本宮都不能前來叨擾。”
“你在這狐假虎威擺著譜兒,又命人對雲大小姐動粗,到底要做什麼?”
皇後進來,康總管明顯收斂了不少。
他垂著眼眸行禮後,道:“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得知雲大小姐擅自闖入棲霞宮,派老奴過來瞧瞧。”
朱貴妃和雲晚意也相繼行禮。
皇後讓她們二人起身,掃了眼朱貴妃尚且看不出弧度的肚子,話,是對康總管說的:“是本宮叫雲大小姐來棲霞宮的。”
“朱貴妃不算犯錯,隻是因為星宿的原因才禁足,又不是犯人,何況她還懷著皇子,你若是驚到她,能擔責嗎?”
“是,奴才知罪。”康總管哈著腰,小心翼翼道:“可皇上那邊……”
“等會本宮會帶雲大小姐去見皇上。”皇後不耐的擺擺手,道:“康總管,你現在做事越發不經腦子了。”
“雲大小姐是皇上和太後娘娘請進宮的貴客,若非本宮來組織,你竟還要強行把人帶走,哼,實在是荒唐!”
康總管擦了把額間的冷汗,道:“皇後娘娘教訓的是,奴才隻顧著執行皇上的命令,一時間沒了分寸。”
“好了,你先回去複命。”皇後蹙著眉,道:“本宮等雲大小姐。”
康總管這才不甘心的帶著人離開。
經過門口,卻看到本該被皇上叫走的常景棣,竟然去而複返!
常景棣神色陰鷙,看了眼康總管背後的人,眼睛逐漸眯起。
康總管心虛,給常景棣行禮:“給鎮北王請安。”
“本王才離開一小會,康總管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常景棣說話間,一隻手抵在嘴前,輕輕咳嗽著。
“王爺。”康總管支起笑意,回話道:“底下的人彙報說有人擅闖棲霞宮……”
“沒說本王也在?”常景棣抬頭,冷笑著打斷他的話。
康總管一愣:“您,您不是去皇上跟前……”
“本王不放心雲大小姐獨自一人。”常景棣越說,神色越是森冷:“看來來的還算及時。”
“王爺,奴才奉的是皇上的命。”康總管不敢和他對視,垂著眼眸,小聲辯解,道。
“是奉皇上的命令,還是陽奉陰違,你自己清楚。”常景棣撚著袖中的珠子,提醒道:“一心不侍二主。”
“康總管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一旦有二心,哼!”
康總管後背濡出一層冷汗,趕緊跪下,道:“王爺明鑒,奴才不敢有任何二心!”
“這些話,留著跟皇上說吧。”常景棣咳嗽幾聲,道:“你又不是本王的人。”
康總管大著膽子抬眼,打量著常景棣的臉色。
還是那副陰鷙沉冷的樣兒,隱約帶著怒意,卻沒有彆的情緒。
不對啊,他做事極為隱蔽,連皇上都沒發現,鎮北王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雲晚意對他敲打,還是真的察覺了什麼?
康總管不敢往下繼續想,擦了把額間的冷汗,道:“王爺,老奴要回去複命了。”
“去吧。”常景棣修長的手指撣去腿上一顆不起眼的塵埃,道。
康總管忙不迭的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常景棣。
常景棣依舊瞧著他離開的方向,四目相對,康總管心頭大駭。
同時,一道聲音在心頭響起——看來,要在皇上麵前吹吹風,讓皇上對鎮北王更加忌憚,早些動手解決他了!
不然以鎮北王這斷斷續續的病情,一時病入膏肓,一時有所好轉,誰知道拖到什麼時候去。
萬一鎮北王真的察覺了什麼,他和那些人豈不是危險?!
想到這,康總管加快了步伐。
驚蟄瞧著康總管慌張的背影,哼道:“這閹人八百個心眼子,隻怕心頭盤算著對付您呢!”
“他卻不知道,您剛才就把收集到關於他的罪證,呈給了皇上,等會見到皇上,遭罪的是他!”
常景棣眯了眯眼:“康總管掩飾的很好,若非他幾次對晚意態度不佳,本王也不可能懷疑,讓你們去追查。”
驚蟄點點頭,讚通道:“畢竟誰也想不到,皇上身邊最長臉的大總管,竟然早就被三皇子拿捏,成為了傀儡!”
驚歎過後,又有些不解,驚蟄看了眼半開的棲霞宮宮門,疑惑道:“皇後娘娘以前對雲大小姐和您都十分忌憚。”
“這次怎麼會主動趕來,給雲大小姐和朱貴妃解圍?”
常景棣想到雲晚意說的那些事,道:“施福恩,得福報吧。”
屋內,皇後並未繼續和朱貴妃說話,而是在外間等著她們二人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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