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草發完誓後,最後看了雲柔柔一眼。
那眼底有痛快,有欣喜,有大仇得報後的輕鬆,唯獨沒有婢子為主的痛心和憐憫。
就如同雲柔柔等雲晚意墜入地獄一般,櫻草等這一日不惜隱忍蟄伏,故作順從,她也等了很久!
雲柔柔被那複雜的眼神,驚得打了個冷戰。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櫻草為什麼這麼恨她!
來不及深想,櫻草收回眼神跪好,提高聲音道:“從大小姐被接回淮安侯府開始,二小姐就惶惶不安,擔心大小姐會將她的榮華富貴搶走。”
“所以二小姐仗著淮安侯府眾人的寵愛,多次設計挑撥大小姐和幾位主子的關係,讓各位主子厭惡大小姐。”
“後來大小姐不再隱忍,顯現出各種本事,二小姐更加害怕,把一切不如意都怪在大小姐頭上,變本加厲設計,想報複回來。”
“雯一還有香草都是為二小姐頂罪而死,事情都是二小姐指使她們做的,奴婢今日選擇說出真相,也是害怕重蹈覆轍,為二小姐背鍋而死!”
“此外,二小姐今日的計劃是要讓大小姐和雲大誌苟合,陷入萬劫不複,還要讓鎮北王親眼看著!”
“她表麵看著和大夫人母女情深,實則厭惡大夫人的很,哦,除了大夫人,二小姐還憎惡淮安侯府的每一個人。”
“今日若是計謀得逞,接下來,二小姐也會繼續報複每一個人……”
“啊!!”雲柔柔再也聽不下去,捂著耳朵尖叫打斷櫻草的話:“賤人,你這賤人,胡說,你在胡說,我沒有!”
“是你,不對,是雲晚意,是雲晚意那賤人收買你,讓你對付我的!”
老太君見狀,朝幾個婆子嗬斥道:“還不把這瘋貨的嘴堵起來?!”
雲柔柔被幾個婆子按在地上,還不死心,瘋狂的扭動身子,死死盯著雲晚意,似要用眼神殺了雲晚意泄憤!
雲晚意對著她,嘴角帶起一絲微笑。
但那笑意也是一閃而逝。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雲柔柔身上,沒有察覺到她的任何表情!
等雲柔柔的嘴徹底被封住,老太君朝櫻草沉沉道:“還有什麼,一並說出來!”
把雲柔柔的惡行說出來,罪行越大,越能懲治雲柔柔,還不得罪常牧雲!
櫻草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除了在淮安侯府裡對大小姐的各種陷害之外,二小姐還在蘇將軍府興風作浪。”
“她利用蘇將軍府的憐愛,對剛生孩子的舅夫人下手,企圖以舅夫人的命來對付大小姐,但被大小姐識破。”
“此外,二小姐還杜撰出舅夫人是魘族人的身份,朝三皇子獻寶邀功,哦,對了,還有件重要的事情,和當初的瘟症有關。”
對於這場瘟症,雲恒益或多或少猜到了些許。
櫻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怕是於後麵不利!
雲恒益當即嗬斥一聲,打斷櫻草要說的話:“夠了,雲柔柔如此惡毒,本就不是我雲家真正的血脈,來人……”
“淮安侯急什麼?”充當看客的常景棣慢悠悠的轉動輪椅往前,道:“瘟症茲事體大,這丫頭既然要說,可要說明白。”
“你出言阻攔,倒顯得心裡有鬼,莫不是於你也有關係?”
雲恒益身子一抖,趕緊訕笑著道:“王爺說笑,微臣再大的膽兒,也不敢拿百姓和自個兒的生命開玩笑啊。”
“那就讓這婢子繼續說下去。”常景棣神色淡淡,轉動著手中的柱子,慢條斯理道:“一個字也彆漏了!”
櫻草得了命令,往下接著道:“這場瘟症就是二小姐和三皇子故意為之,為的是什麼,奴婢目光短淺,不好置喙。”
“二小姐知道大小姐有王爺您庇護,如今在想著法讓您死!”
雲恒益聽的冷汗直冒,給櫻草使了好幾個眼色,櫻草卻恍若不懂,還在繼續:“當初老太君的病,亦是二小姐所為。”
“她知道大小姐給老太君調理身子,妄圖傷害老太君來陷害大小姐,和舅夫人的事是一個道理。”
相比起有理有據的訴說,櫻草這種想起來一個說一個的樣子,更自然很多。
等了一等,見櫻草沒有再說,老太君歎了一聲:“就這些了嗎?”
“還有!”櫻草一拍腦門,恍然記起似的,道:“當初的二小姐雲朵朵,也是被現在的二小姐害死的!”
“什麼?!”秦霜驚呼一聲,快步走到櫻草跟前問道:“你再說一遍?!”
“朵朵小姐的確是被二小姐所殺。”櫻草十分篤定,帶著惋惜道:“當時雲朵朵小姐太得寵了,二小姐嫉妒不已。”
“她借著年紀小,把雲朵朵小姐和簌簌小姐推下水,本意是要殺了兩位小姐,沒想到簌簌小姐命大活下來。”
“可惜了朵朵小姐,還那麼小,什麼都沒做錯,就被她的嫉妒害死。”
雲朵朵可是老太君的心頭肉,老太君又驚又駭,當即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櫻草笑了笑,瞎著一隻眼,表情有些猙獰:“奴婢是家生子,自小跟在二小姐身邊伺候,當然是親眼看到二小姐推兩位小姐的一幕。”
秦霜難以鎮定,哭著質問道:“你當年為何不說?”
“奴婢那時年歲也不大,說出來無人相信。”櫻草深吸一口氣,歎道:“再說大夫人風頭正盛,大小姐又一幅無辜做派。”
“知道真相的人全死了,奴婢豈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