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交易兩個字,常景棣眉頭微不可聞的蹙了蹙。
他和雲晚意之間,明明就要成婚了,不該是交易。
哪怕她暫時還不清楚他的愛意,還不清楚他的心。
常景棣動作再細微,雲晚意還是從他眼底察覺了些許情緒:“王爺不願意,就當臣女這話沒說。”
“說吧。”若交易能逐漸拉近兩人的距離,常景棣不介意,又補充道:“你我之間,不需要用尊稱。”
“你也不需自稱臣女,顯得疏離。”說完,後知後覺擔心雲晚意誤會什麼,頓了頓道:“我們之間的婚事是先帝所定,沒人能更改。”
雲晚意本就不是矯情人,雖不知道他這話意味著什麼,但下意識還是順著他的話道:“好,王爺是明白人,我就打開了。”
“舅舅回來後,曾和我說起王爺身中劇毒,恰好,我知道還有彆人也中了同樣的毒,奇門之毒出現的如此頻繁,王爺不覺得奇怪嗎?”
常景棣微微挑眉,沒有直接搭話,像是在等雲晚意繼續說下去。
他早就料到有朝一日,雲晚意會因為此事主動上門。
通過寒露,常景棣早就知道蘇震天和蘇威回來了,也知道蘇震天身中劇毒。
常景棣和蘇家一直沒來往,那日雲晚意為蘇威的夫人破腹取子,他擔心出問題,必須出麵。
正好,和蘇威說起中毒的事,恰好是一個合理而不被懷疑的理由。
以蘇威和雲晚意的關係,事後也肯定會提及中毒的事。
雲晚意打量著他的情緒,沒察覺到抗拒,才繼續道:“不知王爺還記不記得前幾日,皇後娘娘要我把脈調理身子?”
皇後和這件事風牛馬不相及,她能提到,肯定有所關聯。
常景棣微微蹙眉:“記得,可這和皇後有什麼關係?”
“有關與否,我不好說,王爺自行判斷。”雲晚意鳳目微眯,輕聲道:“從皇後娘娘的脈象上看,的確有問題。”
“她中了一種叫經年月久的毒,這種毒和王爺所中的附骨之疽一樣,出自玄門。”
“玄門消失已久,不論醫毒,皆銷聲匿跡,如今卻又全出現在上城,必有牽扯。”
常景棣眉心依舊緊擰著。
皇後久居深宮,膝下無子,唯一一個固倫公主得寵,也無關皇儲,宮妃犯不著用這種手段對付她。
所以,她為何中毒?
除非……
常景棣想到一種可能,眼神越發幽暗。
雲晚意知道他應該察覺了什麼,點明道:“細想,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要我把脈,有些蹊蹺。”
“甚至還威逼我開方子,這方子下去,不論好壞,皇後娘娘身子出了問題,我必受牽連。”
不得不說,這一招其實很高明,以皇後鳳體設下圈套,一箭雙雕。
雲晚意把出皇後體內的經年月久,說明她醫術高明,極有可能治好常景棣,是個禍害,必須除掉,留不得。
她沒把出皇後問題所在,那皇後就以身子不適,讓她開方子調理。
站在皇後和太後的角度看,淮安侯府的家世不足,雲晚意要想將來立穩鎮北王妃的位置,最好有多重保障。
能給皇後調理身子,拉近和皇後太後之間的距離,雲晚意不會錯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她與鎮北王的婚約是先帝所定,鐵板釘釘,她出事,又定會牽連常景棣。
隻是,皇後和太後設計一場,萬萬沒想到,雲晚意選擇了第三條——咬定皇後無事,拒絕開方子。
常景棣捏著珠子的手微微一頓,順著她的話往下,道:“所以,皇後身上的毒,是自己下給自己,賊喊捉賊。”
“我是這麼懷疑的,可惜沒有證據。”雲晚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話鋒一轉:“皇後給自己下的毒,與王爺身上的毒同出一門。”
“這也不得不讓我懷疑,王爺中毒,是誰的手筆。”
常景棣到現在都沒揪出幕後黑手。
甚至,連線索都很少。
他也懷疑過是皇宮裡麵那位的手筆,可惜沒有證據。
玄門不想攪進任何風波,消失多年,查無可查,毒藥多半是玄門消失前留下的,這才是最令人頭疼的地方。
時間能抹平一切,多年前的事查起來大動乾戈,容易引人懷疑。
常景棣收回心緒,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說交易是什麼。”
“那位不可能自己動手,下在王爺身上的毒,也不可能是皇後做的,他們需要一個傀儡辦這件事。”雲晚意頓了頓,若有所指道。
“但這傀儡必須親近不壞事,好掌控,沒有太大的勢力,還沒有惹人懷疑的背景,我對皇室關係不了解,王爺以為,這人是誰?”
常景棣幾乎瞬間想到常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