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直覺不對。
他中的附骨之疽罕見,蘇震天中的掏心掏肺罕見。
如今連個小乞丐中的毒都罕見。
罕見毒藥這麼不值錢了?
驚蟄不知他的想法,又是一愣:“您說的她,是大小姐嗎?”
常景棣緩緩點頭。
太後下令要雲晚意跟著金嬤嬤學習禮儀,本來是一日一次,常景棣瞧她每日事多,日日去的確勞累。
心疼之下,這才找了借口,改為三日一次,恰好和給帝景施針的日子錯開。
明日是雲晚意來學習禮儀的日子,就算不是,經過今日的事,她明兒也會上門。
“大小姐醫術精湛,定跟著高人學過。”驚蟄見他不語,訕笑著道:“定能知道小乞丐中的什麼毒。”
常景棣依舊捏著眉心,沒順著驚蟄的話說,隻問:“去三峰村的人,還是沒消息?”
“有,但消息的作用不大。”驚蟄頓了頓,道:“還要繼續嗎?”
“繼續。”常景棣仰麵靠在馬車後背上:“另外,盯緊常牧雲,他的性子,不像會接常青則盤的人。”
“鬨出那麼大的動靜,除非,他準備利用雲柔柔接近淮安侯府和蘇家。”
驚蟄嗯了一聲,旋即又恍然道:“所以淮安侯要明著偏袒雲二小姐,是因為三皇子?”
“大概。”常景棣微微眯著眼,道:“隻是,雲恒益也是老狐狸,這件事應該是雲柔柔起的頭。”
“提醒沐澤,彆傻傻的給他人做嫁衣。”
……
處理完白梅苑的事,大家回去都很晚了,誰也沒追究其他。
次日起來,老太君便將所有人叫到了後院祠堂,連病著的蘇錦也不例外。
給祖宗排位上香後,老太君才沉沉掃過眾人:“昨晚的事,讓淮安侯府又丟了一重人。”
“當著列祖列宗的麵,我也把醜話說在前,誰再有抹黑淮安侯府的行為,直接家法伺候,再逐出府。”
說著,老太君銳利的眼神看向雲廣新:“你們帶來的人死了三個,這年,想必你們也無法安心過下去了,今日就收拾東西,離開雲家吧。”
“老太君!”雲廣新神色憔悴,惶恐道:“是我管教不當,可姝姝和天翼是好的,這老遠跋涉實在辛苦,您總要讓我們過完年……”
“過的下去嗎?”老太君不等他說完,打斷道:“且不說那個身世不明的肖楚死的蹊蹺,錢氏和雲雙雙做了什麼,大家都清楚。”
“若繼續留你們,誰知道你們幾人會不會因恨生事,淮安侯府經不起折騰。”
錢氏的死是因為雲晚意,雲雙雙昨晚也被沉塘了,若說雲廣新和雲姝姝兄妹沒有怨恨,誰都不信!
雲廣新還要說話,雲姝姝咬著牙,道:“父親,算了,我們回去吧。”
“這……”雲廣新百個不願,瞧著老太君的神色,也不得不先答應:“好,我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雲廣新父子三人離開後,並未離開上城,而是在城西找了個院子住下。
當然,這是後話。
看著幾人離開,屋內其他人心中並無想法,本來他們一家人也就過年的時候回來,沒什麼感情。
解決完雲廣新幾人,老太君又沉沉看向雲柔柔:“雲雙雙和香草的死,應該為你敲了警鐘吧?”
雲柔柔清楚老太君肯定看出了所有真相。
她沒有應,而是跪下道:“祖母,雲雙雙和香草實在糊塗,也是我管教不利,我是有錯,請您責罰。”
“僅僅是這樣?”老太金蹙著眉,問道:“沒彆的錯?”
雲柔柔垂著眸子,沒有答話。
老太君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罷了,你這性子死不承認,我早該看清的,既是如此,你就去佛門靜靜心吧。”
“紅霞,去幫她收拾行禮,送去庵堂,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接回來!”
雲柔柔依舊沒做聲,卻是抬頭,看向橫著臉的雲恒益。
雲恒益蹙著眉,看到她的視線,眉心越是緊擰:“母親,昨晚我問過柔柔,一切事情的確和她無關。”
“雲雙雙貪圖鎮北王的權勢,想解決雲晚意取而代之,聯合婢子香草做了這一出,也有把柔柔拉下水的打算。”
老太君盯著雲恒益,眼神複雜:“你確定?”
“確定。”雲恒益避開老太君的審視,轉而朝地上的雲柔柔道:“往後仔細些,彆讓婢子把你給賣了。”
“父親教訓的是。”雲柔柔又垂下眸子,眼底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老太君看雲恒益都在偏袒雲柔柔,心猛然一墜:“恒益,我再問你一句,雲柔柔送不送走?”
“既然她沒錯,送走做什麼?”雲恒益頓了頓,道:“再說三皇子如今正和她親近,若是一樁姻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