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才轉向常景棣:“你意下如何?”
“嗯,不錯。”常景棣微微咳嗽幾聲,竟然破天荒的沒拒絕。
一旁沉默不語的雲晚意頭發都硬了。
每日早出晚歸的進宮學習禮儀,這不是擺明要磋磨她嗎?!
常景棣這傻子,居然聽不出來,關鍵時候掉鏈子!
雲晚意幽怨的盯著常景棣的後腦勺。
如果眼神有溫度,她這時候能把他活生生燙死!
太後瞥了眼憋屈的雲晚意,頗為欣慰,連連點頭:“你能理解哀家的苦心就好。”
“兒臣覺得太後娘娘的提議甚好,不過既然是本王的王妃,就由本王府上的人教導吧。”常景棣等太後說完,才慢吞吞道。
“兒臣的乳母金嬤嬤就不錯,且晚意早些去鎮北王府,也早些熟悉府上的一切,成婚後能快些操持上手。”
太後眉眼又是一沉,顯然不滿意這個決定。
皇後適時幫腔,道:“母後宮中的老嬤嬤伺候過太皇太後,定比金嬤嬤強很多,鎮北王還是把人送到宮中吧!”
“那些嬤嬤年邁體衰,隻怕有心無力。”常景棣扶著受傷的腿,重重歎了一聲,繼續道。
“本王本不該反駁太後娘娘的決定,隻不過兒臣這幅身子不爭氣,昨兒半夜還曾吐了血。”
說到這,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進來時也就臉色白了些,說著說著咳成這樣,太後和皇後都擰著眉心,頗為懷疑的看著他,想從他神色間分辨這咳嗽是真是假。
但,常景棣拿著帕子捂住嘴,擋了大半張臉,哪裡看得到神情?
太後半信半疑,試探道:“怎麼陡然咳成這樣,前幾日不是聽太醫說,你的病好轉了很多?”
常景棣微微弓著身子,咳紅了臉,也沒能繼續說下去。
他隻能朝驚蟄做了個手勢。
驚蟄會意,替他解釋道:“回太後娘娘,王爺前一陣的確有所好轉,但舊疾頑強,無法根治。”
“三日前,王爺再度發了舊疾,吃了幾日藥都沒效果,昨晚忽然吐血。”
驚蟄說到這兒,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
他頓了頓,像是想調整情緒,再開口卻越發悲痛:“連夜請去看診的太醫說舊疾潛行於體,拖垮了王爺的身子,保不齊什麼時候就……”
“這麼嚴重?”皇後也不相信,疑惑道:“先前那個神醫呢?”
“回皇後娘娘,神醫不是神仙。”驚蟄抬起衣袖,飛快的擦了把臉,眼角都紅了:“哪裡有回天的本事?”
常景棣的咳嗽好轉了些,放下手時,能看到潔白的帕子上沾著絲絲點點的殷紅。
他把手帕遞給驚蟄,嗓子沙啞的厲害,斷續道:“本王這身子時好時壞,大好是不可能了。”
“求太後應允雲晚意去鎮北王府學習規矩禮儀,順便熟悉王府的一切,免得兒臣撒手人寰後,她新寡可憐無依。”
太後仔細辨彆他的神色,大概相信他的確病的不輕,聲音也帶著些許哀痛:“你還年輕,一切皆有可能。”
“若真覺得身子不成,怕耽誤彆人,這婚事乾脆作廢。”
“司喜事能衝一衝。”常景棣似有不甘,又咳了幾聲,道:“再說,婚約乃先帝所定,就這麼違背,豈不是不孝?”
說起先帝,太後神色變了變,最後也隻能歎道:“罷了,就依你的吧。”
“多謝太後娘娘體恤。”常景棣捂著心口,露出些許笑意:“那兒臣就不打擾您和皇嫂了。”
“回去好好修養,缺了什麼就來告訴哀家。”太後捏著佛珠,恢複了慈愛的模樣。
“是。”常景棣示意驚蟄推著他離開。
經過雲晚意的時候,見她還垂著腦袋站在原地,蹙眉道:“還不謝過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跟本王走?”
雲晚意趕緊拜彆,跟在常景棣身後出了壽寧宮。
兩人身後,太後和皇後的視線緊緊跟隨。
直到他們二人出了門,皇後才小聲道:“母後,鎮北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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