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景端坐在輪椅上,按照雲晚意的吩咐,並未下地。
見到雲晚意進門,帝景眉眼間帶了幾分笑意:“我從後院進來,沒想到易姑娘就在藥房,正好錯過了。”
“看來還是緣分不夠。”雲晚意眨眨眼,打趣道。
“緣分是很神奇的,保不齊下次又有。”帝景跟著笑了笑:“準備好就施針吧,彆耽誤姑娘的時間。”
說起施針,雲晚意想到章掌櫃的叮囑,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沒說,章掌櫃他們更不敢擅作主張,帝景還不知道銀針被人用過。
帝景瞧著她欲言又止,蹙眉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不是。”雲晚意搓了搓手,心一橫,道:“昨晚在旁邊巷子撿到個中毒的人,他中了蛇毒,高熱不退。”
“我擅作主張用了帝公子的銀針,給他施針排毒,章掌櫃再三阻攔,說公子不喜歡彆人碰你的東西。”
“但救人要緊,是我的錯,帝公子生氣,我願意賠一副銀針,也願意承受你所有怒火。”
帝景想到銀針被人用過,還要在進入他體內,的確覺得十分嫌棄。
可視線觸及雲晚意那幅知錯後小心翼翼的樣子,又不忍心責怪:“現在重新準備新的銀針也來不及。”
“是啊。”穀雨繃緊身子,小聲應道:“整個上城會用銀針的大夫寥寥無幾,這東西需要專門找人定製的。”
後麵的話,穀雨不敢再說,隻暗中祈禱主子的火氣能小點,彆牽連到他。
畢竟先前,有膽大想爬床的女子碰過他的手,不僅那女子沒了,那日沐浴,爺差點連手上那塊皮都挖掉!
然而穀雨雙手緊張的交疊,準備好接受他的雷霆震怒。
可下一刻,就聽帝景道:“聽聞艾草熏蒸可以除去上麵的痕跡?”
“對。”雲晚意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趕緊回答道:“用過之後,我便請章掌櫃拿下去開水燙煮,又用艾草熏過。”
“公子若想繼續使用,我再放燭台火苗上燎燎,也能徹底放心。”
帝景雖然不情願,但看在雲晚意的份上,也不好為難,無奈道:“多燎幾遍,今日先將就。”
“這套銀針之後歸你所用,我會重新命人打一套,單獨使用。”
此言一出,穀雨和門口守著的章掌櫃,身子不約而同的一顫。
什麼時候,爺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那可是他的東西,還要入體的,一句將就就算了,還做順水人情慷慨送人?
他們還以為,爺會立刻讓他們去翻遍全城,找到所有銀匠,緊著趕一副銀針出來!
再不濟,也得發個脾氣甩個臉子。
這個情況,實在罕見!
看來,這位姑娘在爺心中,那可真是不一般的存在啊!
雲晚意哪裡知道彆人的想法,聽到帝景的話,抱歉道:“委屈公子,重新打造的銀針,銀子我來出。”
帝景輕笑一聲:“區區一副銀針,我還是出得起,姑娘仁心,不必自責,準備施針吧。”
“那好,我再去把銀針燎烤一番。”雲晚意心下隻當章掌櫃小題大做了,趕緊下樓處理銀針。
穀雨呆呆的看著雲晚意的背影,心中更是感慨——主子對這位雲家剛回來的大小姐,可不像是對待素未謀麵的未婚妻這麼簡單。
這麼下去,她得是鎮北王府真正的女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