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曹斌位高權重,趙明城隻是個太學生,但他現在信心十足。
能打又怎樣,有功於國又怎麼樣?曹斌支持王安石變法已經得罪了天下大半仕紳和讀書人。
得罪了這些人,就算有擎天之功,也隻能是奸臣罪人。
想到這裡,他瞥了一眼李清照,誦讀“檄文”的聲音越發激昂。
正念得起勁,太學生們突然聽見一聲呼喝,隻見宮門內的官吏紛紛躬身避讓,閃出一條通道,曹斌身著紫色朝服,帶著一班提棍執杖的禁衛緩步而出。
見這些禁衛凶神惡煞,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趙明城不由一縮脖子,頓時停止了念誦。
為首幾個太學生卻並沒有懼怕,反而更加激憤,上前怒喝道
“國朝與士大夫共天下,如今民生凋敝,我等太學生為民請命,向朝廷諫言,衛國公難道要欺辱斯文,對我等讀書人動粗嗎?”
說著,又對趙明城道
“趙兄,怎麼停了?繼續念,難道你怕了?”
趙明城連忙點頭道
“這就念這就念,剛剛下雪了,脖頸有些涼,所以……”
他如此說著,心裡暗暗給自己鼓勁,他就不信,眼下這麼多太學生和朝臣在場,曹斌真敢不顧仕林輿論和朝廷的名聲,對請願的太學生下殺手。
最多挨頓毒打而已。
若真挨了打,反而能幫助自己成就盛名。
如此想著,他再無懼意,繼續念誦起“檄文”來。
曹斌卻沒有理會他們的叫囂,抄著袖子對潘豹道
“都給我抓起來,準備試題與軍杖,讓他們就地考試。”
“凡是考不過的人,給我往死裡打……本爵身為首輔,有責任代替朝廷督促他們的學業吧?”
潘豹摸著下頜一撮黑須,興奮地點點頭道
“哈哈,太特麼有必要了,太學人多,難免有人走後門撈取功名。”
趙明城等幾個帶頭鬨事的太學生聞言,頓時傻眼了,這特麼是明目張膽地公報私仇啊。
但曹斌身為首輔,檢驗他們學業,還真是名正言順。
正這時,李清照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拿著一件大紅貂皮鬥篷,上前為曹斌披在身上擋雪。
趙明城見此,心裡酸澀無比,也沒有心情再念“檄文”,怒道
“衛國公,你雖為首輔,卻憑聖寵幸進,乃武勳出身,如何能考我等學業?”
聽到這話,本來安靜下來的太學生們也鼓噪起來。
與朝臣一起出來的文彥博見狀,連忙也見縫插針道
“衛國公,這位學子說得不錯,你畢竟不是科舉正途出身,你來考察太學生們學業,恐怕不能服眾。”
章惇聞言,目光陰沉道
“文相公這麼急著跳出來,莫非是你在背後指使這些太學生?”
見章惇一心想要拉文彥博下水,曹斌卻懶得繼續廢話,直接擺手道
“文相公已經辭官,不必理他,本爵身為首輔大臣,不過考試而已,本爵可一言而決。”
聽到這話,文彥博差點氣死,怒道
“曹斌,你竟敢明目張膽地欺辱士子,違背大宋祖訓,文某要去太廟向太祖太宗告你!”
為首一個太學生聽到文彥博的言辭,隻覺得有了靠山,忙跟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