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妃寵!
周煊從鳳迪處離開的時候,天已經破白了。
青光蒙蒙,周煊拉著馬來到了小鎮子向北的路口。
“九殿下”殷墨忍了又忍才道,“您真的要去韓地啊?我才收到我爹的來信,說三殿下和宣德侯已經把太子殿下謀害他的人證物證都遞到陛下麵前了您就真的不擔心太子殿下了嗎?”
周煊蹙眉看了一眼殷墨“你想說什麼?”
“屬下的意思是,王妃此刻安好,又有那麼多人護著,來日方長的,九殿下不如回金陵一趟”
周煊望著殷墨冷聲道“既然你爹來信了,你就回去吧。你們父子在,太子就更安全了。”
“九殿下!”殷墨頓時就急了,“您還沒明白屬下的意思嗎?三殿下和宣德侯手握重兵,就是陛下有心袒護太子殿下,也不能不有所顧忌啊”
“他們活不了多久了!”周煊輕歎道,“隻要宣德侯沒了,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九殿下的意思是?”殷墨並不知道鳳迪的計劃,更不知道周煊和鳳迪的約定,聽周煊的意思,還以為周煊打算去和宣德侯拚命,不免又擔心起來,“難道九殿下是要”
“行了!”周煊打斷了殷墨,“記住了,從此刻起,不要再叫我九殿下!”
周煊說完不待殷墨搭話便翻身上馬。
殷墨才要上馬就見一個黑影迎麵襲來,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人封住了穴道,之後眼睜睜的看著那黑影一手抓著周煊的肩膀將他提走。
殷墨是高手,一路出來,也隻有齊悠遠是他打不過的,沒想到,他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住。
這個人要比齊悠遠高大許多,蒙著臉,他連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更讓他感覺到羞恥的是,他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在他保護下的周煊就這麼被擄走了。作為一個貼身侍衛這是莫大的恥辱。
周煊被那人提著一路狂奔。
許久之後,那人在一個小山頂將他丟下。
周煊站穩了身形才見黑衣人對著他緩緩拉下了麵罩。
此刻天已經發亮了,周煊可以清晰的看到麵前人的麵容。
方才一陣子風馳電掣的奔走,麵前的人麵色不改,氣息不亂,白如冠玉,劍眉星目,黑須隨風微微浮動,若是倒退二十年,這個人的樣貌不在他之下。
“我們是不是很像?”
周煊打量黑衣的同時,黑衣人也打量著著周煊而後微微一笑“我們同脈而生自然是相像。”
“您是十二皇叔?”周煊微微驚訝後很快恢複了鎮定。
“本王早聞皇侄美名,果然生的好!”忠德王周康將視線從周煊臉上移開望著東方的魚肚白悠悠吐了口氣,“隻可惜啊,隻是生的好看。”
麵對忠德王的嘲弄周煊微微蹙眉“皇叔有話直說。”
周康轉頭看了一眼周煊又悠悠歎了口氣“是皇叔差人擄走的韓玉顏並且下令除掉她。”
“為什麼?”周煊低吼,“她和皇叔無冤無仇的,皇叔為何下此殺手?”
“那就要問皇侄了!”周康的聲音頓時冷了起來,“你可彆忘了你是大周的九皇子,守衛大周是你生下來就注定要承擔的責任!為了一個女人你都做了什麼?”
周康目光如炬的盯著周煊曆聲道“違抗你皇祖母的意思不說,竟然將大周的國土拱手相讓!這是你一個皇子該做的事?”
“皇叔籠絡天下修道之人又想做什麼?”周煊針鋒相對,毫不示弱。
“哈!”忠德王周康頓時笑了,“難不成你以為本王也跟你的小王妃一樣想當皇帝?”
“不然呢?”周煊皺眉,“難不成還是為了天下太平?”
“是大周太平!”忠德王收起了笑容,“大周之所以綿延數百年,那是因為大周的皇子心懷天下”
“皇叔真的這麼以為?”
忠德王深吸了一口氣“你可是對你父皇心生不滿?覺得他好戰?”
周煊沒有接話。
“這天下,本就是能人治之。你父皇這麼做沒有錯!”忠德王對著周煊道,“你不該對你父皇心生不滿,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皇叔指責小侄的,小侄都接受!”周煊放緩了語速,隨即又堅定道,“但是小侄想做什麼,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不可以殺宣德侯!”忠德王直截了當道,“齊國和梁國國力強大,用人之際,不可再生事端!你若是勸不好風迪,那就由皇叔來!”
“還請皇叔不要再動玉顏!”周煊微微蹙眉看向了忠德王,“算是小侄求您了!”
忠德王長歎了口氣“本王已經殺過她一次了,既然沒死,就說明她命不該絕。行了,你隻要記住不要動宣德侯,至少在齊梁兩國退兵之前不許動他。”
很明顯,忠德王說的全都是對的。這一點,周煊心裡也十分的清楚。但是隻要他說服了齊悠遠,齊梁肯定會退兵的。
“你還是太年輕了!”忠德王似乎看穿了周煊的心思,“你真以為,梁帝拿著十幾萬將士的性命去討好齊國的小皇子?他母妃在的時候,他都不管不問的,更何況人都沒了?”
“你們都還年輕,血氣方剛的,但是彆忘了,兵者國之大事,梁帝和齊帝都是狼子野心,這些年,他們看著大周國勢漸盛早就眼紅了。”
這一點,周煊確實想過,但是他更相信齊悠遠既然退兵,齊國就不會再和梁國聯手,隻對付一個梁國,沒有宣德侯,還有鐵騎大將軍呢。
“周煊!”忠德王似乎再次看透了周煊的心思,“你可以不要大周皇子的身份,但是你不能不顧大周的安危。”
“這不是還有皇叔嘛。”周煊笑了笑,“大周有皇叔在,穩如磐石。”
“本王可以答應你,不動你的小王妃,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本王,讓她打消報複大周的心思。她要複仇回韓地,去找該找的人。”
“讓鳳迪誤會是韓霖風的人要殺玉顏也是皇叔所為?”
“是!”忠德侯迎著周煊的目光微微扯了扯嘴角,“你們的事情,皇叔都知道,該說的皇叔都說了,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忠德王說完,身形一晃便不見了。
旭日東升,天地一片光明。
周煊對著朝陽長長吐了口氣,就見一隊人馬從不遠處的林間緩緩走過。
乍一看這是一隊普通的行商,但是領頭的人騎馬的身形很眼熟。
那人雖做了偽裝,周煊還是認出,他就是韓玉顏的侍衛羅雲。
羅雲身後是一排黑布小馬車,想必,韓玉母女都在車裡。
這樣回去也好。
周煊吐了口氣,默默跟上了車隊。
大周正處於戰爭狀態,各州縣戒嚴。
車隊一路上走的都是鄉野小道。
大部分時間車隊都在急速前行,隻在用餐的時候下車就地取材生火做飯。
周煊是被忠德王突然挾持過來的,自然是沒有帶乾糧飲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