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凡眼睛眨都不眨就說道:“我們陸家欠她的,我還。她想要的,我給。”
皇帝氣得真想打說這種話的陸景凡:“她想要你的命呢?”
“隻要她想要,我給。”
看著固執的兒子,皇帝隻覺得頭疼。
不過再一想,說不定哪天他們就要死了,反正離死不遠了,怎麼個死法也就不用糾結了。
皇帝歎了口氣後才問道:“證據都拿到了?”
陸景凡點頭應道:“元寶都問清楚了。”
皇帝覺得頭疼的更厲害,不過他還是不忘多問一句:“你就告訴我,打死沒有?”
陸景凡麵露詫異,“父皇,元寶怎麼會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皇帝才不信他的鬼話,他惡狠狠的訓斥道:“看你明天怎麼收場!”
陸景凡一本正經的回道:“當然是,以我的未婚妻為重呀。”
皇帝直接送了他一對白眼,沒好氣的輕斥道:“你就作吧!”
陸景凡很無奈的說道:“誰讓這人是姨母選的,還能怎麼著,隻能寵著呀。”
皇帝抬腳朝他踹去,同時罵道:“再得寸進尺,老子削你!”
陸景凡忍著沒有躲開這輕飄飄的一腳,他也沒忘正事,“那些土匪的供詞也整理好了,要不要一起呈給陛下過目?要不還是算了,萬一氣得陛下晚上再睡不著,那就太不好了。”
皇帝又踹了一腳,他狠狠罵道:“趕緊滾出去!”
陸景凡聽話的出了頤和殿,然後他招呼李公公把元寶手裡的案宗接過去,再然後他朝殿內喊了一聲兒臣告退了,不等皇帝罵人,他就招呼三個人一起離開了。
皇帝將李公公呈上的案宗看罷,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把麵前新換不久的禦桌給捶散了。
彆看皇帝打兒子不舍得用力氣,他可真不是什麼文弱書生,少年時的他也曾披金甲跨駿馬,率軍征戰南北,不然也養不出軍功彪炳的陸景凡。
龍椅上坐久了,沒想到先忘了這些事的竟然是他的臣子們。
再說出了宮的幾個人,陸景凡擔心夜長夢多易生變故,出宮之後他就帶著人去了不打烊。
雖說該交待的已經交待了,但為了安全起見,明輝還是向阿狸詢問了慕清越的具體身份,在確定他確實跟陸家有血緣關係後,明輝讓阿狸看著店,他回城取東西。
公務繁忙的城主已經不在城裡,明輝隻好去找季風,從他那裡拿了如影隨形,又問清楚城主的交待,他還不放心,之後還去了一趟玉林詢問了一下阿寧的指示。
這一趟跑下來,明都的天已經全黑了。阿狸掐著點兒把人送到了門口,問清楚他們的去處後才回到店裡準備關門。
明輝從阿狸那裡得知陸景凡他們在京兆府衙等候著,他告訴阿狸今晚開門營業,讓她先看著店,自己辦完事情馬上回來。
這一夜,明都一如既往的熱鬨,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有歌舞笙簫,也有秉燭夜談,更多人選擇早早睡去,畢竟新的一天,肯定還會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們忙個不停。
第二天早朝時,毫無意外的有幾十位朝臣聯名彈劾九皇子陸景凡。他們給的理由也很簡單,說他縱奴打傷了林相爺的夫人。
九皇子應召進殿,被他縱容的惡奴也被一並帶來了。其實應該被禁軍押來才合適,可是前去抓人的禁軍不想動手,隻能好言相勸把人請來。
聽了半天群情激憤的指責,元寶才不卑不亢的高聲說道:“啟稟陛下,我沒有傷人。”
彆說皇帝了,就連陸景凡都驚訝的看向元寶。他昨天隻聽元寶講了個大概,他以為元寶隻是沒有殺人,沒想到竟然連人都沒傷,那他一身的血又是怎麼回事?
元寶不疾不徐的說道:“為防再發生不測之事,我家殿下命我前往相府保護林姑娘。昨日午後,我在林姑娘院子門口站著,突然一隻半人高的大狗朝我撲了過來。我將它踹開之後,跟著狗一起來的林夫人就指使那惡犬繼續撲咬我,她還讓它把我咬死。”
皇帝表麵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心裡已經開始懷疑元寶所講故事的真實性。
誰不知道林誌遠怕狗,小一點兒的還好,半人高的大狗,他看到都能嚇死,所以林家根本沒人敢在府裡養狗。
道理雖然是這麼個道理,但皇帝不打算質問元寶,一方麵是他不想幫林誌遠,另一方麵他也想聽聽元寶能不能把事情圓回來。
元寶見皇帝沒有拆他台的意思,他就繼續說道:“陛下您知道我不怕狗,不過我擔心林姑娘會被惡犬所傷,而且我聽說狗肉火鍋不僅味美還滋補身體。”
陸景凡借著撓額頭的動作用力抿了抿嘴唇才不至於笑出來,他是真沒有想到,陸景奇最愛的狗子,竟然在他落難後不久就變成了一頓狗肉火鍋。
坐在高處的皇帝看到了陸景凡那個看似多餘的動作,他稍一聯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提到陸景奇的狗,皇帝自然而然想到了下落不明的陸景奇和千錦榮。
千無恒很聰明,他拿出了數倍於皇帝暗示數量的金子,而他隻有一個要求,請求皇帝同意他陪外甥和姐姐回老家給亡父祭掃。
皇帝考慮許久,最終同意了。
他太了解千錦榮,此時的她,相較於考慮怎麼殺了他這個皇帝,她更迫不及待的想把丟在阿寧那裡的麵子掙回來。把她丟回千家,她才有機會躥騰著千無恒跟阿寧、跟不夜城作對。
此起彼伏的喝罵聲將皇帝飄遠的思緒拉回來,他沒興趣聽這些糟老頭子在喊叫什麼,他給元寶遞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