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沒把陸景非的打趣當回事，她搖了搖頭說道：“以我當時的身份是不能進入不打烊的，先不說不打烊會不會讓一個千機閣暗閣的暗衛進去，就是千家也絕不允許自己的暗衛和不打烊有往來。我深知這個道理，所以自從我有了這個想法後，我就開始留心有沒有那種身上有很多功德又有很棘手的事情急需解決的人。”
陸景非詫異的問道：“你這應該是叫接私活兒吧，他們不管嗎？”
阿寧笑了一下，她說道：“大家都是暗閣暗衛，憑什麼他們都能接私活兒卻不許我接。更何況，我接私活兒拿的報酬比他們多數倍，而這些報酬一半給他們當了好處費。既不用出力，還能拿到比自己出力還多的錢，他們傻了才會去千無忌那裡檢舉我，這可是斷他們自己的財路。”
陸景非突然想到阿寧曾經說過，她和江一清認識之後江一清曾教過她很多東西，這種圓滑的相處之道一定是江一清教給她的。
阿寧繼續說道：“除了木頭和範波之外，喃喃還有一個大徒弟。”
“就是被你殺死的那個？”
阿寧點了點頭，她說道：“喃喃因為一些機緣成了百目山的山神，她一直恪守山神的職責庇佑著山上的生靈。她的幾個徒弟都是她好心救下收留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天資都不錯，隻是他們的心術不太正。喃喃以為自己嚴加管教，兩個本性不壞的孩子一定能改好。她如何都沒有想到，她這兩個徒弟會因為想要得到她的山神之力而要殺了她。”
陸景非表示不能理解，他疑惑的問道：“你說的不是她的力量，而是山神之力，那是不是意味著這種力量隻能是成為山神才擁有的力量，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是山神也能霸占這種力量嗎？”
“我之所以說成為地仙的機緣不同，是因為有的地仙純屬靠自己的修煉，但是也有一類地仙，他們靠的是彆人對他們的信仰，這些信仰之力促使他們成為地仙，這種地仙會成為守護者或者保護神，比如喃喃，她是保護百目山生靈的山神，碧秀則是玉奴兒的守護者，因為碧秀所擁有的信仰之力來自於玉奴兒。因為多了信仰之力，所以他們這一類地仙比其他地仙的力量更強一些。不過，信仰之力隻能反哺在以他們為信仰的生靈身上。很顯然，喃喃的兩個逆徒並不知道這些。”
陸景非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他問道：“之前我們在綠鬆原討論十惡生的時候，你說的那種力量應該是指信仰之力吧？”
阿寧點了點頭，她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我路過這裡，正好遇到這場師門內鬥。當時喃喃的內丹已經被他們剖了出來，就在他們說完一堆廢話終於要動手殺了喃喃的時候，我也確定了我一個人能解決這件事，所以我就先把受了重傷的喃喃和她的小徒弟救走了。”
陸景非在阿寧的幫助下順利跳過漲水的小溪，等他過去之後，阿寧才用鞭子拽過來幾棵樹當橋麵鋪在了溪流上。
做完這些之後，阿寧才招呼陸景非繼續往前走。
“我們借用木之精氣成功躲避了範波他們的搜尋，喃喃也跟我講了她受傷的原因。她還告訴我，她的內丹已經被兩個逆徒搶走，要是奪不回來，時間久了她一樣會死。我知道她是山神，所以她身上一定有豐厚的功德。我就問她要不要跟我做成交易，我幫她搶回內丹再幫她清理門戶，她幫我去不打烊換消息。她思考許久，最後答應了。”
陸景非問道：“她說你幫她殺了一個徒弟，範波這個二徒弟比大徒弟厲害？”
“不是，大徒弟才是三個徒弟裡修為最厲害的。可能是我當時的手段太過激，大徒弟死了之後，二徒弟範波嚇得跑到喃喃麵前求情。畢竟是自己親手教養長大的徒弟，再加上她本來就心軟，看到二徒弟在她麵前哭著磕頭懺悔認錯，她對我說清理門戶的約定就這麼算了吧。”
陸景非激動的喊道：“她說算了就算了呀！”
阿寧沒理會他，繼續說道：“我答應她的事情做完了，再加上千機閣那邊催得緊，我就離開了。等我從她手裡拿換來的消息時，我才知道她的那個二徒弟賊心不死，為了搶她的內丹給她下了毒。隻是因為小徒弟的攪和，喃喃雖然中了毒，但她的內丹並沒有再被搶走。遺憾的是，她那個逆徒跑了。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消息，隻是她的毒我不知道怎麼解，於是我問她，要不要我幫她清理門戶。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說想讓我幫她清理門戶，因為她擔心她的二徒弟還會回來，到時候百目山上的生靈恐怕要遭殃。”
“你一直在幫她找那個叛徒？”
“也不是一直，我回不夜城之前查到了一些線索，回到不夜城之後，我哥親自來百目山找過喃喃，他還給我帶回了一封喃喃的親筆信，信上說她要取消我們之前的約定。我當時心情很不好，所以就趁著外出清理戰場遺地的空檔來了一趟百目山，我見到了她，她當時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我說我可以幫她，她拒絕了。我知道我哥不想讓我和任何仙族有瓜葛，所以我也隻是偷偷給她送過幾次藥。”
陸景非察覺到阿寧的情緒有些低落，他安慰道：“你替她做的已經夠多了，而且這一切本來也不是你的錯。”
阿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過了一會兒才把這口濁氣吐了出來，她說道：“我知道，我隻是不想看到善良的人卻要遭受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