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出麵阻攔,那個子虛道長早就把人帶走了。”阿寧笑了笑說道:“留下她不過是想給你提供些方便,我也沒指望朝廷真的能把她怎麼樣。”
陸景非鬱悶的說道:“你倒是想得開。”
阿寧不以為然的說道:“是你自己太天真了,信了那些浮於表麵的打算就是我的真實目的。”
陸景非正想說什麼,房門從外麵被推開了,慕清越一手提著茶壺一手提著紙包走了進來。
“在聊什麼?”
慕清越邊問邊將手裡的茶壺放下,手裡的紙包也被他打開,直接推到了陸景非和阿寧中間。
紙包裡是各種果脯,郝婆婆特意給他們做的。實際上,他倆是跟著陸景非沾了他舅舅的光。
“他以為,我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千玲瓏。”阿寧拿起一塊烏梅肉丟進了嘴裡。
慕清越一邊倒茶一邊說道:“他們畏懼你,如果他們想要帶走千玲瓏,勢必要選在離這裡最遠的地方。他們隻考慮你的威脅,卻忘了數不清的不打烊裡還有數不清的掌櫃。就算千玲瓏被他們帶走,隻要保住了牛小娥和六子,這件事的定論就不會改變。”
“人都被帶走了,定不定論的又有什麼用,”陸景非沒好氣的說道:“他又不會幫我們去千家抓人。”
慕清越看著慢悠悠吃果脯的阿寧,他想到了那個被阿寧刺傷的黑衣人。
他有一種感覺,阿寧讓他在牛小娥的事情上做文章,看起來似乎是在對付千玲瓏,實際上是要給那個子虛道長一個教訓。
又或許不僅僅是一個教訓,就像當初的陸景奇。
非要說那是教訓的話,隻能是代價極其慘重的教訓,以至於到現在陸景奇依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暫時想不出所以然的慕清越換了個話題說道:“我之前從張大旺他們那裡聽到了一件事。”
陸景非有些意外,之前慕清越沒有說,應該是覺得事情不重要,現在提起來,可能是他又想到了什麼。
於是陸景非問道:“什麼事?”
“遇害的王喜兒有一個未婚夫,他在三個月前離家辦事,按道理應該在一個月前就回來了,可到現在一直沒有消息。”慕清越看著細細嚼著果脯的阿寧說道:“我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很重要。”
阿寧伸手拿柿餅的同時說道:“我那天不是在村口拿著青銅鏡瞧嘛。”
慕清越記得,他正想問阿寧是不是提前得到了什麼消息,然後他猛地想到一種可能,於是他問道:“牛小娥那時就往你身邊湊過?”
阿寧點點頭,她說道:“我當時在研究法陣排布,她抱著孩子鬼鬼祟祟到了我的背後,我剛把排布圖收起來,她就把臉懟到了鏡子裡。”
陸景非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要誇讚牛小娥的積極配合嗎?
阿寧放下柿餅換了一塊桃乾,她嗅了嗅,笑著說道:“我當時想著排陣,所以隻回頭瞪了她一眼,順利把她嚇跑了。她抱著孩子沒走太遠就遇到了幾個熟人,他們閒聊了幾句,期間提到了正在碧波村村長家裡做客的牛小娥的表妹,我這才想起來,牛小娥戴的耳墜上的珠子很眼熟。”
陸景非和慕清越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牛小娥耳墜上的珠子有什麼問題,於是兩個人看向阿寧。
阿寧解釋道:“那種珠子是用某種精怪身體裡的結石打磨而成,這種石頭稀少,打磨出來也確實很好看,但有一點不好,這種珠子本身是有味道的,戴久了,佩戴者身上也會沾上這種古怪的氣味,而這種氣味很難祛除。姑娘家家的,誰也不喜歡自己身上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慕清越有些無語的說道:“從一些人的話裡可以斷定,牛小娥的那副耳墜戴了有小半個月了,我沒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阿寧笑著說道:“陸景奇從一本古書裡發現了這種珠子,他想給千玲瓏一個驚喜。他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壓製氣味的方法,所以這副耳墜上麵的珠子是完全沒有味道的。”
陸景非感慨道:“陸景奇對這個表妹還是很用心的。”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費儘心力準備的禮物,表妹看都不看一眼。”阿寧幸災樂禍的說道:“真多虧了這副耳墜,不然怎麼成就了陸景奇和林清婉這對恩愛夫妻。”
慕清越對陸景奇和林清婉那些陳年舊事不感興趣,他直接問道:“牛小娥不遺餘力的加害王喜兒,是不是真的和王喜兒的未婚夫有關?”
阿寧對慕清越的問題並不覺得意外,她說道:“喜兒的未婚夫叫程嚴,是隔壁縣的人。程嚴的祖母是牛小娥繼姐牛小娟母親的姑姑,兩家關係不錯。程嚴是個心善的人,他幫過牛小娥幾次,沒想到牛小娥誤以為程嚴對她有意。”
慕清越略不屑的說道:“牛小娥看上的是程嚴的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