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點頭“對,複數就是邢念之,也就是敖述。他和時斐的情況有點兒像,他的神魂也被動了手腳,一般人看不透他的本相。”
慕清越的關注點不一樣“邢念之也不是薑嫻的親兒子?”
“薑嫻的母親是邢家的小女兒,在生下她後血崩而亡,”阿寧停頓了一下,“她的父親薑涵實際是個天閹。”
青巒因為複數的身份而震驚,又聽到這麼狗血的事情,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開玩笑的吧?”
阿寧有些無奈,但她還是解釋道“老皇帝之所以選夏武帝這個七兒子繼位,是因為他知道皇後的兒子不是他的親兒子。”
陸景非稍一聯想就猜了出來“皇後的兒子是康親王這個攝政王的。”
“嗯。”
“薑嫻也是?”
“對。”
“那薑嫻懷孕的事呢?”
“薑嫻起初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薑涵知道,他還把很多知情人除掉了。後來他為了報複康親王,故意將兄妹兩個湊成一對,最終珠胎暗結。毫不知情的兄妹倆為了皇位,又故意碰瓷夏武帝。至於薑嫻肚子裡的孩子,天生畸形,還是個死胎。”
一時間誰也不說話了,這真是一個可悲可恨可歎又很狗血的故事。
還是阿寧先打破沉默“以前的事情當故事聽聽就好,我們這次去漓水河穀要做兩件事,一是奪回敖述的龍骨,二是殺了魔羌。第一件容易,第二件有些複雜,魔羌背後有仙族撐腰,殺了他就意味著和仙族徹底攤牌了。”
陸景非好奇的問道“我們非要殺那個魔什麼的理由是什麼?”
阿寧笑容和善的問他“有功德拿,要不要?”
“要,當然要!”
阿寧收起笑,整個人也冷了下來,“幫著唐優作惡的還有他,陵山上空那些亡靈也都是拜他所賜,殺他雖然算不上替天行道,但至少是為民除害。於情於理,我們都沒錯。”
又走了兩日,距離他們的目的地漓水河穀越來越近,晚上他們住在不打烊,第二天醒來發現陰雲密布,阿寧決定今天留在不打烊。
吃過早飯不久,果然下起了雨,初時是蒙蒙細雨,午時左右雨勢漸大,到下午時已經是瓢潑大雨。
阿寧坐在店裡她的專屬座位上,前麵的書桌上有一堆需要她批閱的公文,有一份還攤開著,但她卻看著門外的雨幕發呆。
陸景非坐在阿寧旁邊,他埋頭專心寫上一個故事的結尾,慕清越邊研墨,邊和青巒看已經寫好的故事,店裡的掌櫃燕赫和小夥計燕果兒並排坐在櫃台後麵打盹兒。
最後一筆寫就,陸景非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他還想再做個深呼吸,店門口懸掛的鈴鐺響了。
打盹兒的燕赫瞬間清醒,他的手正要抬,看清來者是時斐後,他放鬆下來,嘴裡還不忘抱怨“你這是從哪兒來的,怎麼一身的煞氣,我們家燕果兒都快被你嚇死了!”
燕赫輕拍著燕果兒的背,安撫著“彆怕,姐姐不是壞人,她是阿哥的朋友,不會傷害你的,不怕,不怕啊。”
時斐收了身上的煞氣才走到櫃台前,她變戲法似的變出一串糖葫蘆遞給燕果兒,“請你吃。”
燕果兒看了看燕赫,又將怯生生的目光投向阿寧,直到阿寧點頭,她才接過時斐手裡的糖葫蘆,揚著笑臉向時斐道謝。
時斐笑容和煦,她輕輕捏了捏燕果兒軟綿綿的臉頰,這才轉頭看向阿寧。
“去後院吧。”阿寧站起身,還對旁邊幾個人招了招手。
陸景非也站了起來,他把書稿簡單整理一下,路過櫃台的時候放在了燕果兒的麵前,最後不忘摸了摸燕果兒可愛的雙丫髻。
直到簾子徹底擋住了陸景非的背影,燕果兒才收回視線,她看了看麵前的書稿,又抬頭看燕赫,小聲問“阿哥,他為什麼不一樣?”
燕赫絞儘腦汁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話“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是呀,”燕果兒又看向那疊不算整齊的書稿,她下意識的整理起來,嘴裡小聲說著“也是有好人的,他們就不是壞人,他都死了。”
燕赫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又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他趕忙接過她手裡的書稿,笑著說道“阿哥給你念故事,大家都說小公子寫的故事特彆精彩。”
“好。”
她喜歡聽故事,以前有個人就喜歡給她講故事,可他不會講故事,為了讓她也能聽到精彩絕倫的故事,他特地將說書先生的話逐字記下,再找機會念給她聽。
隻是,他不在了……
“燕赫的小妹有點兒奇怪,”時斐壓低聲音問阿寧“她是遇到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