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溫和和的說著，眼神裡麵透著喜悅。
像是想起了點什麼，他朝季憶招了招手，坐直了身體，難得一見的乾瘦溫枯的臉上，竟染上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想拜訪你外公，你說他肯不肯見我？”
他用的是“肯不肯”，而不是會不會。
堂堂波基島的前王，麵對整個歐洲的權貴首領都麵不改色的他，此時居然把姿態放的這麼低。
季憶想起了之前和外公的那次對話，安撫的笑了一下“我去問問吧，外公很平和的。其實外公之前跟我提起過你，他見過你一起。”
“你外公提起過我？”
季淮安是真的意外。
一旁的三長老插話“提起老大不是很正常嗎？老大你這麼優秀！”
這語氣，滿滿的自豪感。
季淮安卻沒接話，隻是看著季憶。
點頭，季憶想了想，道“外公說你和我媽媽戀愛的時候，他無意間見過你一次。”
頓了頓，她接著道“外公不恨你。”
她太了解季淮安的想法了。
即便是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像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這或許就是血脈之間的羈絆。
季淮安沉默了一會兒。
當初的確是沈菀抱著目的接近他的，但沈菀最後還是愛上了他，因為這份愛，沈菀還給他生了個孩子，最後卻也因為這份愛丟了命。
這是他一輩子都偶沒有辦法贖的罪。
風漸漸的大了，天氣又陰沉了下來，有一種暴雨即將來臨的感覺。
季淮安還坐在躺椅上，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先進去吧，要下雨了。”賀錚淡聲道。
三長老剛剛討了個沒趣，這會兒聽到賀錚的話，站起身來，伸手去扶季淮安“老大，我扶您進去！”
季慶山連看都不敢看賀錚，隻得灰溜溜的跟著三長老一起，扶著季淮安往裡走。
季淮安忽然笑了一聲“我隻是身子差，又不是不能走，哪裡要你們扶？行了，我自己走。”
三長老嘿嘿一笑“您是老大，我不扶您我服誰？”
這話說的是一語雙關，惹的季淮安無聲的又笑了笑。
季憶看著他們進去，又看了看天，她忽然湊近賀錚，笑眯眯道“要下雨了，賀先生不打算進去嗎？”
賀錚低眉瞥了她一眼，“賀太太不也沒進去嗎？”
季憶揚眉“因為賀太太在等賀先生帶她回家啊。”
賀錚倏的沉默了。
他低頭看著小姑娘，忽的拉住她的手往隔壁走，腳步沉穩，卻讓季憶有些跟不上。
“賀先生，慢點兒！”
季憶俏生生的笑著，任由著他牽著，眼裡是止不住的笑意。
賀錚扭過頭看了她一眼，略帶深意“原來你喜歡慢一點。”
這話說的莫名的羞恥。
季憶的腦海裡瞬間浮起了某些帶顏色的場麵，她輕咳一聲，慢慢吞吞道“是快一點還是慢一點，這得看在什麼時候。”
“嗯？”
賀錚腳步一頓，他看向季憶，墨眸深沉“你的意思是，該快的時候得快，該慢的時候得慢？”
季憶有些目瞪口呆。
“你是怎麼做到這麼麵不改色的說這些虎狼之詞了！”她特意壓低了聲音喊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