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菲雅也插入了我們的話題“會不會是女王陛下認為,交界地的死亡秩序需要進行修改呢?”
“嗯?”我和羅傑爾不由地看向了這個幾乎可以為死亡代言的少女。
菲雅也繼續說著“畢竟,交界地上蒙受賜福的人很難迎來真正的死亡,即便是歸樹,也是靈魂回到了黃金之樹,然後再投以轉生······聽上去,不就是換一個不堪用的肉體,繼續生存嗎?這樣像是沒有死亡的世界,就如同一條無限延伸的長道,終會撞上什麼東西,然後被折斷開來。”
“······而那樣東西,就是葛德文王子的死!”羅傑爾仿佛恍然大悟。
而且聽起來,菲雅的理論的確很有道理。
從能量守恒的角度來想,整個世界的能量是恒定的,一個人生存需要大量的能量,死亡則是能夠返回能量。
而瑪莉卡女王創造了一個人和萬物都能夠永恒生長的世界,但這也會使得死亡回饋的能量因此不斷減少,導致的結果,就是每個人均分的能量其實也在不斷減少。
葛德文的死,與其所產生的死誕者,更是橫插一腳,像是往本就稀薄的玻璃,砸了塊石頭。平衡也就徹底打破了。
······覺察到世界已經步入慢性死亡的她,所以,才會破壞原有的秩序嗎?
大腦沸水般的活躍,令我突然間感覺到了正有著一扇大門,在眼前為我敞開,奪目的金光已經從裡麵漏了出來。
但下一秒,大門又給緊緊地合上了。
——那麼,女王她希望的,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
——我們褪色者隻是單純地修複律法,得到的結果不還會是一樣的?
——所以,最關鍵的還是要修正交界地的死亡······但如今,死亡的形式可太多種多樣了,命定之死、腐敗之死、癲火之死,甚至還能不死。
總感覺,又陷入了一個環裡麵,想要繼續思考下去,隻感覺頭腦發脹啊!
死,死,死,死······
“啊,還有一個臭死人來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拍桌而起。
嚇得羅傑爾和菲雅都渾身顫抖了一下。
“啊,抱歉,嚇到你們了。”我也不等他們回應,直接向著圓桌廳堂左旁的側道跑了過去,衝了百智的書屋裡,正好這老家夥也回來了,便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
“混蛋爵士,是不是你派了恩夏,來刺殺我的!”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傳來了嘎吱一聲響。
聰明如百智自然是明白了裝糊塗也沒有,但他也沒承認“恩夏他竟然去攻擊你了?哎······真是無可救藥了,作為他的主人,我向你道歉······我已經多次警告他,同是圓桌之人,行事不必操之過急,他卻還是執迷不悟。如今敗在了你的手下,被取了性命,也隻能說咎由自取。”
“······”
——好快的切割,我都來不及說什麼了。
——嘛,說實話,我提及恩夏隻不過是個幌子,將其作為明麵上籌碼罷了。
“光是嘴上說著道歉可沒用,不然要警察乾什麼?”
“警察?”百智又一次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額,屁話連篇,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了。
我趕緊換了個說法“······就,就是規矩啊。你親口告訴我圓桌不能械鬥,卻連手下的人也管不好,叫我們以後怎麼相信你?!對吧!”
一轉頭,羅傑爾這家夥果然帶著菲雅在門口吃瓜,被我突然一問,隻得連連點頭“話,話是這麼說沒錯。”
“······唔。”百智的頭盔裡明顯傳來了歎氣聲,無奈說道,“那麼,為表歉意,我告訴你另一塊通往化聖學院的符節位置,如何?”
“我要這個乾什麼?”
“······你身上······”百智頗為詫異,但還沒說完,他應該就已經明白了我笑容的含義了。
“換一個吧。你的情報網絡夠廣,所以,我想拜托你幫我找人。”
“誰?”
“他是血指的一員,名叫涅利烏斯,是個蒼白的大光頭,臉上畫著鮮血王朝的三叉戟符紋。”我頓了頓,“另外,他的眼睛患上了癲火罹病,應該會像是兩團烈火一樣,熊熊燃燒。”
“我明白了,如果有他的情報,我會告訴你的。”這種情況下,百智果然隻能答應。
“對了,還有一個人,一個相貌和我一樣,但也得了癲火病的人。”我毫不客氣地繼續提了要求,“他們都已經無藥可救,無論誰想成王,癲火都會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希望,至少在這點上,我們能夠好好合作,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