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還是願意向我這邊靠來“零,你······若是你拚儘了全力,卻依舊無法改變命運什麼的,你會怎麼做?”
“命,命運?”我想起了伊蕾娜與艾德格,心裡一咯噔。
而涅斐麗也繼續說著“那片村子的慘狀,你也看到了吧?······在我小時候,也見到過一樣的景象弱者慘遭蹂躪、掠奪、殺害,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鮮血的人間煉獄······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要以戰士之名,向那種惡意,報一箭之仇!可,可我還是沒能做到······我來得太晚了,什麼都沒能抓住,什麼都沒能救回來。”
她握緊的拳頭上爆出了青筋,但低垂著頭,原本明亮的眼睛卻融入了黑暗一般,黯淡無光。
我很想說,白金村的慘狀又不是你造成的,而且,我來得不是更晚,所以不要在意。
但這樣的話,隻會辱沒涅斐麗的耳朵,傷了戰士的自尊吧。
她是相信我這個與她一同戰勝了半神葛瑞克的戰友,才會說出這樣脆弱的話,我若是為了安慰敷衍回應,隻會破壞我們之間的信任。
沉默了半晌,我才慎重地開口“涅斐麗,你知道我會魔法,對吧?跟著某位魔法師,我稍稍學了些觀星術,能夠從星星裡找到一些人的命運。”
——當然,所謂命運隻是法環遊戲裡的內容,我也是借著羅德莉卡幫我找到的說法,來進行掩蓋。
涅斐麗抬起了眼眸,等待著我繼續說下去。
“我曾經在星辰裡讀到了啜泣半島,與我一同戰鬥的朋友,摩恩城城主艾德格會因為失去愛女而染上癲狂、自我毀滅。我沒能在一開始救下她的女兒,之後也隻能想儘辦法讓艾德格不知道這個消息,避免他走向毀滅······但就在不久之前,我的努力全都白費了,艾德格還是在我麵前徹底迷失了自我,不得不將他打敗······就算我預知了未來,命運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難以改變啊,這個世界。”
聽了這些話,涅斐麗不由地移開了目光,整個人的氣勢也更低沉了一分。
原本強大的戰士,此時就像是一個花瓶,稍微碰一下,或許就會支離破碎。
我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肩膀,看著涅斐麗反問道“但,我們就要這樣投降嗎?向這該死的什麼命運?”
“······”
“我還沒有揪出那個殺害了艾德格的女兒,害我朋友步入毀滅的混蛋!難道就該這樣放棄,說著哎~人都已經沒了,我做再多又有什麼用,然後就結束一切嗎?”我堅定地看著涅斐麗,鄭重而響亮地告訴了對方我的答案,“絕不!”
“什麼狗屎命運,在我倒下,在我真正地迎來結束以前,所有發生的倒黴事都隻是暫時的,根本不配叫什麼命運,它們都能延伸下去,直至我揪出最後的惡意,然後在那混蛋的臉上畫個句號為止!”不由地有些感慨激昂,說出來的話,也都中二了許多。
但最讓我害羞的,還是涅斐麗似乎並沒有被我感染多少,反而還歎了口氣“······或許,我和你的不太一樣。”
“你是說,百智爵士背叛了初衷,背叛了你們共同的理想?”我單刀直入。
而涅斐麗也不可思議地轉頭看著我。
“我說過的吧~我能從星星裡,讀到有些人的命運。”我微微一笑,當然,為了令涅斐麗更加相信我,也補充了事實的推斷,“爵士他不是有個叫做恩夏的手下嗎?在聽說我想來找你的時候,不知道為何就對我動手了。”
涅斐麗頗為詫異“恩夏他,竟然對你動手了嗎?”
而我也點了點頭“現在想想,或許是他擔心,我和你再次聯手,會破壞了好事,畢竟我們可是一同打敗了半神啊,涅斐麗!所以,我懷疑這背後,也極有可能就是百智爵士在作怪!”
“······義父他,他或許的確忘了初衷吧。”涅斐麗終於決定,肯對我說出最重要的心裡話了,“明明是他和朵羅雷絲大人,將我從煉獄裡救了出來,明明也是他們告訴我,戰士,應當為弱者塑造一個能安然生活、不再受人欺淩的世界,我才以此為目標,不斷變強。可是······可是我實在想不到,為什麼會是他,鑄造了那一片地獄?”
“那就去質問他,去反駁他,罵醒他。如果爵士依舊執迷不悟,那就以戰士身份,向他決鬥!”說完,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出了個餿主意,連忙轉移了話題,“咳咳······涅斐麗,要記住,你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無力的女孩了,涅斐麗·露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女戰士,命運不會禁錮你的翅膀,你需要是的重新乘上風暴去翱翔!”
下意識地就誇了誇涅斐麗。
——畢竟在遊戲裡頭,阿褪是個臭啞巴,也不知道誇誇人家,隻知道送嘛子骨灰。
——看著風暴翅膀像是小貓小狗一樣縮在廳堂的一角,我可是憋了好一股勁兒的!
就連涅斐麗聽了我的誇獎以後,稍稍紅起了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是,是嗎?”
我奮力地點了點頭“嗯!所以,涅斐麗,你還不該就在這裡停下腳步,遵從著自己的意願,繼續走下去吧······如果累了,那就回史東薇爾去看看,被你救下的大家可是很期待你去露一次臉的。”
涅斐麗思索了良久,最後輕輕地笑了一下“······我會的,零。”
而她的眼睛裡也似乎重新拾起了些許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