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夕陽,太過於殷紅了……”
魏冉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如此一句話,夕陽之下,他們自然看清了矗立之人的模樣。
他們身著秦甲,身上滿是血汙,更有兵刃之傷,流血不止,狼狽不堪。
此時正一臉警惕的望著自己,手中指向自己的長劍、戰戈也顫抖不已。
這不是懼怕,而是力竭!
“末將魏冉,見過鎮國公主!”
魏冉當即翻身下馬,拱手見禮。
“魏冉?!”
此時,公主夏身上甲胄皆汙穢,被血水所浸染,頭上甲胄也未知其蹤,發髻淩亂,卻麵容堅毅。
看到是魏冉,這讓公主夏鬆了一口氣,連同一旁的白起以及唯一幸存下來的十幾名陷陣營之卒也放鬆了下來,緊接著癱軟在地。
“軍中醫者何在?!”
見此,魏冉連忙叫來醫者,為公主夏等人查看傷勢,在這個空隙,他才有時間詢問。
“敢問鎮國公主,此地發生了何事?還有王上車駕何在?”
聽到魏冉詢問,公主夏略顯嘶啞的聲音才響起,“王上車駕行至此處,遇到歹徒,然王上車駕已經原路返回,此時應當已經抵達天子之宮!”
聞言,魏冉才鬆了一口氣,隨後看了慘烈的戰場之中,不僅有未知敵人之屍體,更有秦卒之屍體。
當然,更多的是敵人屍體。
他已經能夠猜到,應當是鎮國公主率領陷陣營斷後,護送秦王車駕安然撤退,以至於陷陣營之卒幾乎全部陣亡。
隨後,魏冉看向一旁全身是傷的白起,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起你甚是勇猛!”
魏冉與白起相識。
“……”
白起無力地回以一個微笑,然後便坐在青石上,看著一旁的公主夏。
此時,公主夏體內的白止卻在為公主夏恢複著身體,精氣注入公主夏體內,恢複著外傷、體力。
公主夏體魄本來就不同於凡人,加上白止相助,很快便恢複了氣力。
就在這時,遠方又有動靜傳來,眾人看去,原來是一名秦卒匆忙而來。
看到山穀中的景象,頓時麵色一白,隨後才驚懼不已地來到公主夏近前。
“回鎮國公主,大將軍讓卑職前來,稟告與公主:王上已經返回天子城,安然無恙!”
“如此,便好……”
似乎這一刻,公主夏才真正的放鬆下來。而魏冉也不再之前那般急迫,反而開始打掃此地戰場,收攏秦卒之屍身。
公主夏起身,走向不遠處。魏冉看了一眼公主夏的背影,然後坐在白起身旁,低聲詢問道:“公主夏如何?”
白起知道魏冉問的是什麼,不過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搖頭道:“鎮國公主之誌,在於秦國,除此之外,並無他意。”
魏冉聞言,便明白了。
於是伸手拍了拍白起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如此,那便尋上一家女子,娶為妻子吧!”
白起沉默,並沒有回答,但是魏冉深知白起的性格,也沒有多說。
因為白起並不是一個執拗的人,看開之後,反而比任何人都通透。
魏冉想到了自己,即使自己一些事情非常明白前因後果,也會因為不甘而心情鬱鬱。
另一邊,公主夏來到了一棵大樹之下,然後便見到一匹披甲的戰馬倒在地上,身上有數道劍痕,卻並不深,但是殷紅的血液卻流淌不止。
不過,戰馬雙目依舊睜著,鼻息不止,劇烈喘息。看到公主夏過來,突然打了一個鼻響,似乎是在告訴公主夏它無事,不要擔心。
“踏雪……”
公主夏撫摸著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馬鬃,溫熱的觸感傳遞到手上,讓她想到了戰場之上踏雪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