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指示你做的。”
戰痕拾起那酒杯,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在耳邊縈繞著,連顧琉都被他這副嚴肅模樣嚇得打了個冷顫,目光一斜,隻見他早已將那明黃色的酒盅捏了個粉碎。
粉末洋洋灑灑地從指尖滑落,似是在警告那人,若不實言相告,這就是她的下場。
小丫鬟看見這一幕,嚇得趴在地上就磕起了頭,“奴婢……奴婢真不知道,這毒不是我下的……”
“冤枉啊,奴婢是冤枉的……”丫鬟磕夠了頭,哆哆嗦嗦的伸手去夠顧琉的裙擺,似乎她以為,這樣就能讓顧琉心軟似的。
真是笑話。
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劍。
顧琉一腳踢開那人的手,嫌惡的掃了掃裙擺,她還沒來得及繼續逼問,就見戰痕不知從哪兒抽出來一隻匕首,抵到了那丫鬟的脖子上。
“說!”
一個字從齒縫溢出,眼神裡的凶狠之色被這滿屋的紅光映著,更顯幾分愴涼。
顧琉心下一慌,害怕戰痕打打殺殺慣了手上沒個輕重,再一個不小心刺死那丫鬟,她連忙上前兩步接過了那把匕首。
管家聽見了屋裡的動靜,也已經帶著人候在了門口,戰痕一聲厲吼將幾個壯丁喚了進來,三兩下將那丫鬟綁了住。
“是我排查不周,讓王府混進了外人,險些害了娘娘……”管家識相的先跪下領罪,比那倔強的丫鬟還要自覺。
戰痕氣得怒目圓睜,顧琉反倒一副輕鬆姿態,幕後黑手是誰,她早就心裡有底了,那丫鬟招與不招,都一樣。
“管家你彆在這兒湊熱鬨。”
她繞過戰痕,腳尖點點地示意管家閉嘴,繞了半圈,站到了那丫鬟身前。
丫鬟被幾個人錮著,手臂張開如同飛雁一般,白嫩的小臉上還殘留著她的指印,她伸手撫了撫那光滑的肌膚,順勢而下,一把攥住了她的脖頸。
小丫鬟猝不及防挺了下身子,張口卻無法呼吸,臉色瞬間被憋得通紅,她努力地從嗓子裡往外擠著聲音,喉嚨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顧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冰冷的眼神從她臉上掃過,她俯了俯身,和那丫鬟直線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若不道出實情,你可不會死得這麼簡單。”
她慢條斯理的說完,手指一根一根地鬆開,小丫鬟接觸到空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被嗆得咳嗽了兩聲,徑自昏死了過去。
顧琉拾起紅蓋頭擦了擦手,睥睨眾生一般掃了一眼眾人,帕子一丟,轉身坐回到了床上。
戰痕眸色一凜,起身走了出去,管家識相的吩咐幾個下人趕緊動手,那小丫鬟便被生生的拖了出去。
地上,鋒利的匕首沾了點點血跡,酒杯滾落磕掉了一角,入眼的滿屋紅色變成滿地狼藉,在忽閃忽亮的燭光下,顯得尤為駭人。
她眸子微抬,目光在大敞的門口處晃了一下,前院觥籌交錯伴著絲竹之聲悠悠入耳。
今夜是她大婚之夜,過了今夜,她便是名正言順的王妃。
過了今夜,便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