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來找他想辦法的人自然是信任他的，因此他這樣說，所有人一時也未曾反駁。
等他們稀稀拉拉的都走完之後，韓徵對謝敬道：“你也先回去吧。”
謝敬不知道他要如何做，隻是眼中是藏不住的擔憂。
如今危難時刻，韓徵就算是丞相，但是若是做了什麼不敬重皇上的事情，那也是會被砍頭的。
韓徵明白他的想法，心中歎息：“昏君當道，是我等走眼了，但若任由他如此下去，受難的終究是百姓。”
他挺立的傲骨彎曲，像是無法接受自己的錯誤一般：“我們錯了。”
他們不應該太過自信，總覺得靠著百官的能力，能讓一切走上正軌，卻忘記了這是個皇權至上的年代，一切都需要聖上獨裁。
他們身為官員，隻有輔助的能力。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能推舉大皇子上台，可除了他，又有誰能選擇呢？
韓徵沉吟。
謝敬心中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遲疑的看著韓徵，失聲問道：“你是想？”
韓徵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輕易同意的。”
但是他確實已經有了想法了，謝敬皺眉。
韓徵不再多言，隻道：“任由這場戰爭下去，最後苦得隻會是大慶的百姓。這件事你彆管了，我會去解決的，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擔。”
謝敬一怔，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韓徵，到底不再勸慰。
他們都隻是皇權旋渦中的犧牲品，時代潮流滾滾而逝，一切都無法被微薄的力量左右。
謝敬對著韓徵鞠了一躬，最後什麼也沒說，頷首退下了。
韓徵要做這旋渦中的先驅者，或生或死，都無法由他自己定奪，流離的百姓也不會知道他失去了什麼，但至少他不愧於心。
謝敬看著丞相府外的太陽，秋日明媚刺眼，甚至有些燦爛，與這風雲詭譎的上京一點也不同。
溫暖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讓人有些犯懶，若不是四麵楚歌，至少今天也算得上是個好天氣。
隻是可惜......
謝敬緩慢離開，丞相府裡，韓徵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官服。
他看著自己的儀態，問自己的管家：“我看起來，還精神否？”
管家點頭：“老爺一向精神。”
“那便好。”韓徵點頭，“為人處世，無論處於何種境地，遇到什麼險境，都要不動聲色，鎮定自若。穿衣打扮要整潔有度，走路帶有風骨，至少看起來精神充足，才能讓人敬重。”
管家笑了一聲：“老爺一貫如此。”
韓徵背著雙手，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日，含笑不語。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側首道：“去吧，為我準備車駕，去一趟太尉府上。”
管家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