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變質的想法,慕淵壓在內心最深處。隱藏掉它的存在。
因為現在還有更加緊迫的事情擺在他的麵前。
他遲遲無法修行。
在心生了不該有的想法之後,對於修行,慕淵開始急躁起來。
急躁到病急亂投醫。
“我要是不來,你怕是要走火入魔。”慕念白施法打斷慕淵毫無章法的修行。
這一處心境裡,堆疊滿了慕淵的各類東西,筆墨紙硯,鑄鐵木工,還有什麼鋤頭、……
真的是什麼都試了個遍。
眼白布滿了血絲,慕淵渾然不覺。
“弟子心急了。”他垂下頭,唇抿住,像是在倔強的堅持什麼。
慕念白卻不明白他在堅持什麼。
“我對你……沒有要求,你不必這樣逼自己。”慕念白以為是自己把人逼緊了。
慕淵卻不喜歡聽慕念白這麼說,“為什麼對弟子沒有要求?師尊覺得弟子做不到你期願的嗎?”
怎麼總是鑽這些牛角尖?
慕念白聽說過把人逼太緊逼瘋了的,沒見過慕淵這種覺得她管束的太少所以不滿的。
太過咄咄逼人了。
慕淵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太激烈了。
“不、弟子隻是覺得……”心急的想解釋清楚,“隻是覺得應該做到。”
慕念白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無形之中給了慕淵太多壓力。
“世上沒有那麼多的應該。”
慕淵當然知道。
“可是……我不甘心我隻是個普通人。”慕淵緩緩開口,他一向沉默不見多銳利的臉上浮現出執拗。
他現在不能接受自己極有可能是個普通人的結局了。
吐出一口濁氣,慕淵像是鬆了口氣,放下了心底最大的石頭。
接受自己普通,許多人一生都做不到。
慕念白也不想勸慕淵接受。
他今年才十五歲,往後的歲月還很長,早早就定下結論,未免過早。
“師尊,我想再淩空一次。”
慕淵咽了咽口水,他說,“我想……再感受感受騰雲駕霧的感覺。”
這點小事,慕念白很容易的就會滿足慕淵的請求。
再次站在高空俯瞰,慕淵心情不再像當初那樣激動。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依舊覺得天地廣大,逍遙無束。
“師尊,那些金線是什麼?”慕淵看著眼前絲絲縷縷私密交織的金線,他問慕念白。
金線?
慕念白沒有看到什麼金線。
她記得,慕淵好像以前也曾經這樣問過她。她那時候還以為是他的眼睛封印加深惡化了,原來不是嗎。
“我看不見什麼金線。”慕念白如實說,“你看見的金線是什麼樣子?”
像是沒料到慕念白看不到,慕淵努力細細描述,“絲線很細很多。它們像是連接著天上和地下。”
“絲線崩的很直,像……像操控木偶的絲線,錯落交織。”
慕淵也去學過操控木偶,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
慕念白眼底浮現出一層結印,透過印記陣法,她依舊看不出什麼不同。
天地還是那個天地。
慕淵不解,為什麼偏偏就隻有自己能看到?
他明明是個普通人。
想到這裡,雙眼一亮,慕淵猜測,或許他不是普通人。
雖然不知道能看見這個絲線對他來講是好還是壞,但是他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