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養心殿裡間,兩名正欲收拾床鋪的宮女見大床上一片狼藉模樣,且床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不禁臉頰泛紅,呼吸緊蹙。
不敢猶豫,兩名宮女夾緊雙腿,便繼續整理起床鋪……
……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
揚州,自古便是物阜民豐之所在。特彆是大運河開通之後,揚州更是富庶甲天下。
揚州之富庶,一半在運河,而另外一半則在鹽務。
運河聯通南北,每天南來北往的船隻絡繹不絕,自不必細說。
單說揚州鹽商,可是一向以豪富著稱於世。
要說最為豪富者,非以永和商號賈家為首的十三家大鹽商莫屬。
這十三家鹽商,每一家都是巨資百萬,豪富異常。每每到出行之時,排場居然比揚州知府還要大。
然而,這一日,這幫平時在揚州城內顯赫異常的鹽商則一個個愁眉不展的呆坐在瘦西湖內的望春樓之上。
而為首之人,赫然是一個身穿緋紅色官服、年紀約四十歲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乃是都轉運鹽使司轉運使孔如一。
而孔如一的兩側,坐著的則是鹽科提舉司提舉秦思傑以及揚州知府何其林。
永和商號賈家家主賈道存看向孔如一,焦急的說道“孔大人,眼下李廣泰那廝拿著雞毛當令箭,已經下令封了我等的商鋪,隻怕這次是來真的了!”
孔如一則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方才開口說道“本官早就跟你們說過,在李廣泰到達揚州之後一定要收斂。可你們呢?一個個將本官的話當做耳旁風。現在死到臨頭,一個個又求到本官麵前,本官又能有什麼好辦法?”
賈道存臉上滿是哀求之意,說道“孔大人,之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等的錯。可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不知孔大人可否向京中的那位求求情,讓我等渡過這個難關?”
無論賈道存怎麼哀求,孔如一都是閉目養神,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最後,賈道存咬了咬牙,說道“如果京中那位願意為我等出頭,小人願意捐出一半家財!”
“你們呢?”聽到賈道存如此說,孔如一方才睜開眼睛,看向其餘十二位鹽商。
“我等也願意捐出一般家財!”雖然一下子掏出一半的家財會讓他們肉痛不已,可與自家性命相比,也就無關緊要了。
故而,以賈道存為首的十三位鹽商紛紛答應捐獻家財之事。
“如此,本官這就回去修書一封與京中那位,讓他出麵緩解眼下局勢。”孔如一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望春樓。
身後,鹽科提舉司提舉秦思傑及揚州知府何其林亦知趣的跟著孔如一離開了這裡。
見孔如一三人離開,賈道存臉上變得一片鐵青,壓抑著聲音罵道“這幫該死的狗官,真是貪得無厭,每年從咱們這兒拿走數十萬兩的銀子卻還不知足。”
“賈兄,如果京中的那位食言了,我等該如何是好?”常年與官吏接觸,這些鹽商自然了解上麵官吏的尿性。一旦事不可違,隻怕上麵的大人物立刻就會丟車保帥。
故而,麵對孔如一的保證,眾人並不覺得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