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淩陽看了馮喜一眼,說道“說來聽聽!”
“是,萬歲爺!”馮喜回了一句,繼續說道“在揚州的人奏報,說錢度單單從大鹽商賈道存那裡,就收了不下一百萬兩銀子。這還隻是賈道存一人而已。要知道,揚州城內資產過辦完的大鹽商,可是就有十三家之多,更遑論其他中小鹽商了。”
“那你覺得劉文軒究竟牽扯到鹽務之事當中沒有?”張淩陽又問道。
馮喜回道“奴才以為,劉文軒在任職戶部尚書期間,瀆職肯定是有的,可要說到與揚州的那幫鹽商有所牽連,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是不相信的。”
“哦?你為何這般說?”張淩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查,繼續問道。
“回萬歲爺的話,之前因為百花閣之事,錦衣衛已經查抄過劉文軒的府邸,可所查抄的金銀細軟,加起來也不到一百萬兩。要知道,劉文軒家中可是五代官宦,如果他真的手腳不乾淨的話,家裡根本就不會隻有這麼一點錢財。”
“更何況,奴才聽說,當初劉文軒從百花閣納的那名女子,如今已經成了錢度的妾室!”
“此事可是真的?”聞言,張淩陽身體不由一頓,急忙問道。
“回萬歲爺,此事千真萬確,如果萬歲爺不信,可派人出宮打聽,滿京城都知道的。”
“滿京城都知道?”張淩陽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譏笑,“可唯獨朕不知道,是不是!”
“萬歲爺息怒!”見張淩陽發火,馮喜急忙跪倒在地。
“起來吧,朕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深呼一口氣,張淩陽壓下心中的憤怒,語氣淡淡的說道。
這時,孫勝拿著兩份奏折來到了養心殿,見殿內靜悄悄的,馮喜站在那裡,滿頭的細汗,而張淩陽臉上也看不出喜怒之色,登時便意識到,方才萬歲爺隻怕是動怒了。
於是,孫勝謹慎小心的來到張淩陽麵前,將手中的兩份奏折呈送到張淩陽麵前,低聲說道“萬歲爺,這兩份便是李廣泰及錢度的奏折!”
張淩陽接過奏折,細細看了幾眼便一把扔到了地上,起身說道“孫勝,你即刻去前擬旨,責左都禦史李廣泰、錦衣衛指揮使錢度在收到聖旨之後,即刻押解一眾人犯入京候審,不得有誤。”
“奴才遵旨!”
孫勝、馮喜先後推出了養心殿。
出了養心殿,馮喜長出一口氣,看著孫勝,小聲說道“孫公公,你說萬歲爺這是什麼意思?咱家可是已經將錢度的罪行都已經道了出來,為何萬歲爺還不下旨將錢度緝拿?”
“你啊!”孫勝搖了搖頭笑道“有些操之過急了!”
聞言,馮喜不由一愣,問道“難道是萬歲爺知道咱們要對付錢度,這才不打算法辦錢度?”
孫勝搖了搖頭,笑眯眯道“也不是,隻要錢度回了京城,也就離死不遠了!”
“咱家方才搖頭,是覺得你行事過於孟浪了,一旦讓萬歲爺猜出你的小心思,隻怕下場不會好過錢度。”
“其實,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你去細說,萬歲爺心裡也是有數的,要不然為何要你們東廠派人前去監視錢度?”
拍了拍馮喜的肩膀,孫勝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留下馮喜一人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額頭上滿是細汗。
馮喜這才醒悟過來,因為自己急於扳倒錢度的緣故,操之過急,有些利用皇帝的嫌疑。
而身為帝王,最忌諱的便是被旁人利用,當今的萬歲爺又怎會例外?
越想,馮喜越覺得四肢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