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是善政吧?”安平王像是自問自答,“可他這麼做,實在是操之過急,想來,即便沒有本王參與進來,這些士紳依舊還是會反的。”
“王爺您說的很是冠冕堂皇!”馮喜眼神變得有些幽遠,“那些士紳確實會反,可千不該,萬不該,王爺您不該反!
畢竟,萬歲爺已經饒過了您一命,您卻還不知足!”
“他饒過本王一命?”聞言,安平王譏笑道“這些年來,本王一直兢兢業業,從未有過什麼過失,又有什麼好讓他饒命的?”
“王爺您莫不是忘了去年揚州鹽務之事吧?”馮喜歎息一聲,說道“鹽務之事查到最後為何沒有再查下去,王爺您難道就不清楚嗎?”
“本王怎會知道?”話雖這麼說,可安平王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如果不是最後查到王爺您身上,陛下又怎會突然攔住不讓繼續查下去呢?”馮喜說道,“其實,無論錦衣衛還是東廠,都有足夠的證據之爭王爺您牽扯其中。
可最後卻是萬歲爺攔住不讓再繼續查下去了,隻怕這一點,王爺您還不知道吧?”
“王爺您是大周的王爺,可自始至終,乾的卻都是挖大周牆角的事情,這一點,奴才很不認同!”馮喜說著,便轉身離開了木屋,“至於王爺到底應該如何處置,自有萬歲爺決定……”
安平王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揚州之事他做的那麼隱秘,居然還是被東廠和錦衣衛給查出來了。
安平王也沒有想到,龍椅上那位和自己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甚至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為何要攔住不讓查到自己頭上?
這一切,安平王都想不明白!
不過馮喜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自始至終,安平王這位大周皇族的王爺,做的都是挖大周牆角的事情。
安平王為何這麼做,隻怕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出了木屋,馮喜站在海邊,聞著海風的腥味,不由長出一口氣。
招了招手,馮喜將遠處的王小二喊來,說道“吧!”
說著,馮喜便登上了靠在碼頭旁的船隻……
十二月下旬,距離春節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江南戰火已經未曾停歇。
寧國公孫定安率領一萬京營在接連攻克九江、饒州、廣信、撫州之後,終於在春節攻克了江西首府南昌。
而在江蘇這邊,兩江總督孫定宗先後攻克鎮江、常州,兵峰直指蘇州、鬆江兩府。
而在浙江,閩浙總督也在春節前夕嘗試性的反擊了一次,攻克杭州北麵的湖州府。
整個大周,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士紳集團敗勢已定,覆滅也隻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特彆是在馮喜拿下了安平王並周、吳、陳、沈等大族族人之後,士紳集團開始自亂陣腳。
更關鍵的是,沒有了安平王這個招牌,他們的起兵便顯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再加上接連敗仗,士紳集團的士氣很是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