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有什麼經驗給你的,你在你爺爺那裡也學到不少,正常說就行了。”
郭得剛想孩子把評書說好,那樣在先生麵前也有麵,但實際情況也沒有太多能教的,雲成打小跟著劇場裡麵混。
對各種曲藝都很熟悉。
哪怕評書方麵,他也能說,之前不是沒表演過。
不過算是新學的一篇書,可能會有需要商量考慮的地方,
所以齊雲成不得不開口,“師父,您幫我看看梁子吧,最後有一段梳理的感覺不對。”
“最後一段?你要去書館把這說完?”
郭得剛問一聲,因為北展他去說也就說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的東西,他還是很放心徒弟,但聽見孩子要梳理完,百分百是要好好的說了。
“說完是夠嗆,那麼多回目,隻能儘量的去說。”
“那你夠忙的,鼓曲和評書兩邊跑。”
郭得剛念叨一聲,不過忽然想到什麼,忽然一樂,“行吧!既然這樣我也過去說一陣子書。
上次在那邊說到一半就沒說了,填坑也沒時間填,感覺還是開一篇新的比較好。”
“……”
齊雲成目光微微一變,好家夥師父挖坑專業戶啊,又要開始挖了。
趕緊勸一聲。
“師父,您把之前的坑填上行不行?”
“那哪成!”郭得剛望著自己徒弟,毫不猶疑開口,“這麼久了,想連也連不上!
之前有網友說我喜歡挖坑,說的我可難過了,我隻能儘量保持。
再且說書不挖坑沒意思,你現在說的還不多,說的多了,你就知道裡麵的樂趣了。”
“是嗎?師父?”
“是啊!”
聽著話,齊雲成都差點被師父的話策反,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真的有樂趣嗎?
稍微有點疑惑了,畢竟師父說的很認真。
而郭得剛看見孩子表情後,再次開口,“坑中自有黃金屋,坑中自有顏如玉!慢慢學吧,你還有大把時間來!
但也不是說非得要你做好了,人沒有十全十美的,圖一個高興就成。
想說書了就說書,想說相聲了說相聲,想唱鼓曲了就唱鼓曲。”
“我知道了師父。”
“行,談談書吧。”
話音落下。
師徒兩個人進入了正題,準備把三俠劍全篇歸置歸置。
而郭得剛怎麼可能不會這個,他很早便跟著金聞聲學習,這些書會的不成樣子。
甚至來說他肚子裡的東西,掏都掏不完,年輕時候學得太多。
不過等梳理完一些梁子,齊雲成忽然笑著把金聞聲爺爺給的那本基督山手稿拿出來。
“師父,您知道這本嗎?”
郭得剛表情瞬間耷拉下來,這本是國外的,書肯定聽說過,但他要是會說他就是茄子。
因為他會的大多偏傳統。
這一本則是當初金聞聲在那年頭創新的一本。
他哪能說這個。
光是那些人名他看著就夠嗆。
“基督山隻能找你爺爺,我哪知道。”
見師父也有不會的,齊雲成開心了,“等什麼時候學會了,我也去說說,希望到時候您過來聽。”
“聽!我怎麼能不聽!希望那些觀眾能聽得懂!”
當初時代到處刮起新風,外國文學也被國內歡迎,正因為如此金聞聲才說的這一本。
但現在,年輕人看書都不多,哪知道這麼一本書去。
但不知道也一樣能聽,因為聽的是故事,隻要講述的好,一樣能讓觀眾喜歡。
反正齊雲成想的是,既然爺爺都給了自己兩本,那麼一定要說完,並且留下來一個視頻資料。
這樣也能放在網絡上流傳。
開辦鼓曲社後,他對視頻記錄有了一定的執念,因為當初的鼓曲要是有了更多的記錄,也不至於讓一些老先生在晚年才匆忙補上。
說到底曲藝資料還是少。
就這樣也不多想,齊雲成跟著師父好好的弄一弄評書,然後等著北展開場那一天。
時間過得也快。
三月初便到了齊雲成和欒芸萍的場子。
為此下午三四點鐘,齊雲成和郭得剛等人便去了天津接先生。
接到燕京那一刻,先生很高興。
多久不出門了。
這一次出門還能瞧一瞧孩子的大場子。
但上了年紀之後,每天都在變老,之前金聞聲看著還好,但這一次去接先生的時候,明顯發現他的腿腳有一點不便了。
八十六歲,一個極高的年紀。
所以到燕京後,他隻能全程坐著輪椅才能減輕一點負擔,但哪怕坐在輪椅上都有點句僂。
看見這一幕時。
齊雲成站在師父家裡很過意不過去,但金聞聲卻全程坐在輪椅上樂嗬,因為瞧見了郭得剛生的孩子。
“介大胖小子,可比雲成的丫頭胖多了
跟小五像啊,都是那麼胖,希望以後個兒高點。”
郭得剛笑的合不攏嘴,“孩子還小哪知道未來能長多高去,不過馬上吃飯了,您嘗嘗看我的手藝。
好久沒給您做飯了!”
“隨便做幾個菜。”
“沒問題,咱爺倆又不見外。”
今天王惠是在的,但先生好不容易接過來做客,郭得剛親自下廚。
下廚做的菜並沒有太豐盛。
因為大魚大肉老爺子吃不下去,做點他愛吃的就行。
所以都很家常,有葷有素瞧著倒也非常有食欲。
尤其還有一盤跟鹹菜有關。
金聞聲夾了一快子嘗了嘗,一嘗想到了當年小五住在自己家的時候。
都窮!
桌子上沒有幾樣能擺出來的菜。
能吃的隻有鹹菜。
吃鹹菜也好,因為能拌著米飯吃,能就著粥喝,也能就著饅頭吃,還能當下酒菜。有時候家裡開開葷,它還能解膩。
吃著吃著,哪怕日子好了,也離不開。
“爹,您嘗嘗看。”郭得剛開口。
“都吃吧,雲成你多吃一點,你今晚還要表演。”
見忽然提到自己,齊雲成連連點頭答應。
不過等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幾個人便要趕去今天的北展劇場。
可出門坐車時,老爺子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