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公孫翰與公主海悅婁的成婚之日。
按常理來說,公孫翰應該早早地起床開始準備婚禮,但此刻他卻故意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遲遲不願出門。
其實公孫翰是故意拖延時間,故意想讓海悅婁難堪。
然而,如果不是他父親帶人撬開房間門,恐怕他要在房中待上一天。
對於兒子的態度,公孫翰的父母自然心知肚明,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並不喜歡這位公主,但現在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因為皇命難違。
“翰兒,娘也明白你和那位公主之間並沒有感情,但你必須清楚,這可是陛下親自下旨賜予的婚姻,無論如何,你絕對不能虧待了公主。”
“逆子!還不快給我起來!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難道你想讓其他人看到我們公孫家出醜嗎?”
“老爺,你就彆再說孩子了,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何必再去訓斥他呢?”
“我這是訓斥他嗎?我隻是想要喚醒這個渾小子罷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在這裡發脾氣,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耳邊是爹娘的勸解和質問,他如何能不知道他沒得選,可他就是不願意,哪怕今日他與海悅婁成親,也不過隻是因為皇命不可違,而不是他真的喜歡她。
就她那樣嬌縱蠻橫的女子,若不是因為公主的身份,恐怕也沒人看得起她。
這場婚禮,雖是不願,最終也隻能按部就班的進行。
皇家婚宴,海悅婁又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一位公主,他們成婚自然備受關注。
因著寵愛,陛下還將他們辦婚宴的地點搬入皇宮,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殊榮,怕是皇子成婚都不會有這般規模。
前來賀禮之人,更是人山人海。
明麵上這些人都說是恭喜他的話,實際上不過是幸災樂禍罷了,畢竟誰都知道,以他的才智,成為駙馬那才真是埋沒了。
作為宴請的客人,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容憐自然也參與了他們的婚宴,因著陛下重用他,容憐的位置還很靠前。
“容師,朕聽說你前些日子一直在星辰閣,可有此事。”皇帝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又似隻是尋常詢問。
容憐立刻起身行禮,“回陛下的話,容憐的確在星辰閣。”
但他承認的如此之快,皇帝瞥了一眼容憐,“那容師在星辰閣住的如何?”
容憐似有幾分不明,隻回了一句,“還好。”
皇帝目光炯炯,是要將他看穿一般,可容憐依舊一副不動泰山的模樣,皇帝隻好轉而問起皇陵的事情。
說起皇陵建造之事,容憐侃侃而談,說了一套自己想法,皇帝聽後頻頻點頭,大讚容憐的想法得天獨厚。
皇帝對容憐還是很看重的,畢竟天底下才出了這麼一位容大師,隻要他不做出什麼大事,皇帝還是很包容他的。
隻不過話到最後,皇帝突然問了他一句,“容師,你覺得朕為悅婁選的駙馬如何?”
容憐靜靜思索了片刻,然後道,“公孫公子才貌雙全,能文能武,是個極有才華之人。”
皇帝眯了眯眼,“僅是如此?”
容憐錯眉,“公孫公子的確是最佳的駙馬人選,唐城之中未有第二人能及。”
這是極高的誇讚了。
皇帝雖有意想要與世家聯姻,但若非這公孫翰才貌雙全,也不可能同意讓他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聯姻。
皇帝沉聲,微鬆一口氣。
就在此時,新郎官要牽著新娘前來拜地,二人一身大紅嫁衣,攜步緩緩向陛下這邊走來。
海悅婁穿著富麗,一頭金釵點翠更是襯的她嬌豔如花,她滿臉笑意,仿佛沉浸在成婚的喜悅之中。
但與之對比之下,新郎官就顯得有幾分木訥了,他牽著海悅婁的手,如同木偶般完成所有的儀式。
拜見皇帝時,公孫翰的目光偶然掠過容憐,不由麵上一怔,原本麻木的表情出現了些許的裂縫,很快又回歸了正常。
大抵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敢做出意外的表情。
若是此禮成,公孫翰便是徹頭徹尾的駙馬了。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意外發生了,在旁執傘的年輕禮官身形一頓,竟然就這麼直接摔倒在地上。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這位倒黴的禮官身上,就連高堂之上的皇帝也不禁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
皇帝正欲吩咐人將這破壞氛圍的禮官拖出去杖斃,但就在這時,容憐突然出聲道。
“陛下,今日是公主與駙馬的大喜之日,也是舉國歡慶的日子,不宜見血。”容憐的聲音清澈而堅定,回蕩在大殿之中。
皇帝略微沉思片刻,覺得他說得確實有道理,畢竟他殿前失儀是小事,若是大喜之日見血,的確有些不合時宜。
況且,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若自己寬恕這位禮官,還能彰顯他的仁慈。
如此,皇帝便點點頭,朝著摔倒在地的禮官冷聲道,“既然容師為你求情,你還不謝過容師。”
那禮官趕緊起身,不卑不亢的與容憐對視一眼,而後聲音恭敬道,“謝容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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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算是看到容憐了,與先前胡子拉碴的形象不同,此時的容憐看起來,明顯還很年輕。
容憐目光觸及到這位禮官,見他望向自己目光有幾分熾熱,他不由一愣,自己與這位禮官是第一次見吧,為何他會如此看自己。
還是說這位禮官認識自己?
如果是這具身體,那的確是與他第一次見,如果是他們之間,那是第二次見了。
先前一陣困頓,再度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巨大的炕上,身邊還有好些人。
那些人見他醒來,還和他打招呼。
也許是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性格內斂,不喜歡說話,接下來的幾日,這些人也並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麼不對勁。
然而,對於習慣獨自睡覺的人來說,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住在同一間屋子,還是會感到有些不習慣的。
他在這個地方待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唐城觀禮閣的一名禮官。
雖然聽起來不錯,但實際上,他的工作就是負責皇城上下的娉司祭禮雜務。
他曾經試圖離開這裡去尋找其他人,但由於他的地位低微,根本沒有機會走出觀禮閣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