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路從指尖攀爬到身體敏感的末梢神經,點燃了身上不該有的欲念火焰。他眼神瞬間深了下去。榮昭南的理智告訴他應該馬上把手指抽回來,可是身體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幽暗清冷的眸子看著身側的姑娘,她的呼吸小小的、輕輕地就像羽毛輕輕吹拂過他的掌心。她的臉也軟軟的,長長的睫毛蓋在臉上,落下模糊的陰影。身體又小又香又軟地依偎在他的身側。心臟和身體都有奇怪的感覺,讓他想要像擼他的兔子一樣——擼她!可又想要做得更多……比小時候抱著軟乎乎兔子揉弄更多的事情。榮昭南閉上了眼,把自己眼底不合時宜的情緒與湧動的**壓回去,將手抽了回來。以前的敵人和隊友都說他這人的作戰計劃和他一樣又瘋又狠,但他知道自己比誰都謹慎和多疑謹慎。一切沒有查清楚之前,他不該與這隻看起來清澈愚蠢卻讓人摸不透的‘兔子’有什麼超越界限的行為。何況這隻‘兔子’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她與他隻是合作關係。雖然,她是他的合法的對象。許久,榮昭南平複了呼吸,低頭看著身邊的姑娘,伸手想要把她推到一邊。但他才抬手,寧媛就蛄蛹了一下,順勢抱住了他的胳膊,蹭了蹭,像抱抱枕一樣繼續睡:“唔……”榮昭南:“……”這長毛兔應該多少還是被今天的事兒嚇著了,沒表麵上那麼鎮定,才會半蜷縮在自己身上。算了,兔子而已,十二月天冷了,要找個窩。看在她合作關係上,他也不能太殘忍把她扔出去。榮昭南決定自己忍忍,睡吧。雖然他也睡得實在……不安穩,因為這個兔子把她大腿也搭他腰上了。真是……見鬼!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睡相那麼差!明天必須分床,必須的!……夜深了,村裡人們‘溫馨’地入睡,村外田埂上大半夜飄過荒腔走板的《紅燈記》唱段。“奶奶你聽我說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那登門就踢我屁股”踩著自行車邊唱邊走的高大影子突然一個急刹車!“吱嘎!”一聲響差點壓到半夜田裡路過的野貓尾巴。“喵嗚!”野貓憤怒又驚悚地罵罵咧咧跑了。陳辰停下騎車,也停止了憂傷的歌唱,懊惱低聲咒罵一句——“艸!我居然忘記還有事兒要告訴隊長了!”他從京城得到了一個電報消息,事關重大,也是隊長交托他完成的任務之一。可是剛才被隊長一嚇,他腦子裡就忘了這事兒!要不要回去向隊長彙報呢陳辰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的村口,糾結了一會,還是扭頭騎車走了。他邊騎車,邊嘀咕:“算了,今晚不要回去觸黴頭,會挨打的,到時候人從京城來,隊長遲早會知道的,咱也擋不住人要來啊。”都怪隊長那麼嚇人,還趕他回縣城。害他隻想叫爸爸,忘記這件事了,不能怪他!……第二天一早,寧媛神清氣爽地睜開眼,渾身筋骨舒展。夢裡的床真大,她還抱了一個很舒服的大抱枕,極大地緩解昨天和人販子鬥智鬥勇的疲憊。一晚上睡得舒爽極了……結果她一轉頭,就看見——榮昭南麵無表情地坐在床板裡側,盤膝坐著,兩手各自掌心向上,指尖捏著蓮花訣,以抱元守一的姿態靠著窗邊的牆壁。嗯,這是一個非常典型的道教打坐的姿態。“道長……你這是在修仙”寧媛唇角抽了抽,忍不住開了個玩笑。難怪床那麼大呢,原來是有人靠牆角修仙練功去了,把兩塊床板都讓給她了。榮昭南睜開眼,清冷如琉璃一樣的眼下還有點烏青。他冷冰冰地開口:“這種封建迷信,能隨便說出口,寧媛,你有沒有一點思想覺悟!”寧媛:“……哦,我錯了,你是在靠牆思考馬克思主義哲學。”這人吃槍子了,一大早火氣那麼旺,張嘴就嗆人。榮昭南懶得看她,利落地翻身躍下床去洗漱了。一晚上沒睡隻能打坐的人,哪來的好脾氣,沒掐死這個在床上壓著他的潦草兔子,都是他修養好。寧媛撓撓亂七八糟砸頭發,一邊爬下床,一邊嘀嘀咕咕,這榮大佬修煉也該打軍體拳才對怎麼好像會武俠小說裡一樣打坐呢,不會跟哪裡的道士學過功夫吧等到兩個人都洗漱完畢,分頭上工去了,寧媛覺得榮昭南的背影裡還有怨氣。寧媛隻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對方乾嘛生氣了。到了晚上收工,去唐老和夏阿婆那吃飯。夏阿婆聽了她的吐槽,不以為意:“哎呀,和女人一樣,男人有時候每個月也有幾天煩躁火氣大的時候。”寧媛覺得自己長見識了,虛心求教:“還有這回事男人有月經”她怎麼沒聽過。夏阿婆一邊把炒青菜端桌上:“男人那叫月精,比如你專心學習,他看著你,精氣無處發泄,就成月精啦,我給你個方子,你給他熬幾副調經的藥,下下火疏導下就好了!”寧媛小臉通紅,嘀咕:“……說得好像您老會開方子一樣吧。”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太太壞得很,張嘴就來黃段子,啥留洋淑女能這樣!明明是唐老家才是祖傳中醫世家。唐老爺子一邊愛惜地擦著寧媛給他買的新眼鏡,一邊接了話:“你阿婆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寧媛:“啊”這胡扯八道的黃段子還能有道理唐老爺子湊在半塊破鏡子邊上戴眼鏡,說:“我們成親後,她成了我父親的弟子,而且,學得比我好,當時唐家藥號遍布南洋,都是她負責打理。”寧媛錯愕地看向夏老太,什麼,黃鼠狼地主老太太居然比學霸唐爺爺的中醫學得更好!夏阿婆翻了個白眼,決定給無知的小丫頭露一手:“《素問金匱真言論》中說——夫精者,生之本也。腎藏精,包括先天之精和後天之精兩部分。男女都有,要陰陽調和……”“陰陽調和什麼”一道淡涼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寧媛轉頭就看見榮昭南提著兩條魚進來。她頓時尷尬地笑,真是背後不能說人:“你來啦,我去盛飯。”說著,她趕緊起身,擦擦手從榮昭南身邊走過去盛飯。唐老鏡片光微閃,招呼榮昭南:“小南,你到院子裡來幫我看下籬笆。”榮昭南點點頭,放下魚,跟著唐老出去。到了院子裡,唐老忽然從懷裡摸出一份皺巴巴的報紙,問:“小南,你應該快恢複工作了吧,打算回京城嗎”榮昭南看了一眼,是全國發行最大的《人日》,報紙最上的版麵裡他看見了自家老爹的名字。他垂下眼睫,擋住眼底的陰鬱:“屬於我的,我要拿回來。”唐老是很有見識的人物,他沒想過能瞞住他。唐老問:“大概什麼時候走”榮昭南:“再過一段時間,我還要查點事。”唐老看了一眼寧媛:“你會帶寧媛回京城嗎”他是見過之前的男知青回城,再也沒回來接鄉下的妻子的。可那些女人,哪裡都去不了,她們甚至不知道丈夫老家具體地址。榮昭南頓了頓,還是淡淡地道:“我不會。”........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