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忠勇侯府被棄用後,霍將軍的後輩棄武從文,雖然霍家人也領了差事,那都是彆的尊貴之家看不上的職位。”
聽江姝月娓娓道來,蕭京昭神情凝重。
朝代更迭,盛極一時的勳貴被新貴壓了一頭,後輩棄武從文,說起容易,其實非常艱難。
本著勸君一席良言,你愛聽不聽的原則。
江姝月又道:“朝廷就是從宋睿的父親那裡就開始衰敗了,原因不是仁宗皇帝做得多好,後輩無法超越,而是高歌頌德的馬屁精太多,聽多了難免使人上頭。”
聰明的蕭京昭哪能聽不出來江姝月話裡的弦外之音。
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朝堂如戰場,虛虛實實,爾虞我詐更甚,實乾才能興邦。”
“皇上是個通透人,這是萬民之福,朝堂上馬屁精多是圓滑不乾實事之人,不像戰場上的將士,必須真刀真槍戰勝對方,方能全身而退。”
江姝月說著自已先拍了一通彩虹屁。
“我會儘力給歲歲奠定好基礎,今日出宮就是想見一見歲歲,時辰不早了,告辭!”蕭京昭說著深深地看了江姝月一眼。
蕭京昭與江姝月說話又變得和從前一樣,一會兒就開始你呀我的了,毫無君王的架子。
南宮澤月聽見‘告辭’二字,覺得屋裡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
兩人誰也沒有挽留的話,齊齊起身行禮。
“歲歲這時候或許快睡了,給他捎句話,爹改日再陪他好好玩。”蕭京昭走到門口回過頭,目光投向南宮澤月。
南宮澤月:“……”
江姝月見高沐和蒼雲在花廳外的大樹下,喊了一聲:“高沐送客。”
“姑娘不必客氣,我們是翻牆進來的。”向陽笑嘻嘻地說。
江姝月靜靜地佇立在花廳外,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心裡回味著蕭京昭剛才的那句話。
他為歲歲奠定基礎,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登基典禮都還沒舉行,難道他都想好了把那位置傳給歲歲?
“你真的不進宮,他許你的可是椒房殿。”
一道暖如春風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江姝月收回思緒轉身瞪了南宮澤月一眼,“椒房殿又如何,不還是要跟一群女人分一個丈夫?”
南宮澤月一雙狐狸眼笑得有些狡黠,“對,皇上隻有一顆心,就算他做到了雨露均沾,也不可能把心分給每一個女人,偏愛偏寵是在所難免的。”
江姝月當然明白南宮澤月說的是大實話。
她撇了撇嘴道:“誰願意去住那椒房殿就去住,去跟他那三宮六院鬥智爭寵,其樂無窮,這無聊的事我才不乾。”
見江姝月拒絕得乾脆利落,南宮澤月心裡樂開了花。
話鋒一轉,“姝月你才貌俱佳,人美心善,像秋菊姑姑說的,將來找一個如意郎君入贅,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豈不美哉?”
“那是,跟一群女人去搶一個男人,我才不做那種蠢事。”
彩虹屁在哪裡都受用。
南宮澤月見江姝月態度堅決,一雙狐狸眼笑得閃著星星。
江姝月在心裡給南宮澤月豎起了大拇指。
俗話說千金易得,知音難求。
在這時代,男人三妻四妾習以為常。
自已的思想在這裡算是離經叛道,南宮澤月卻能與她有相同的認知,實屬不易。
江姝月坐回蒲團。
這時秋菊走了回來,她把冷茶換去。
斟了兩杯熱茶放到兩人麵前,“小姐,皇上果然是翻牆進來的,奴婢見高沐送他們出了院子,三人往圍牆邊走去,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