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日,戶部尚書被貶職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大街小巷。
酒樓茶舍的人都在議論,細數著有多少被貶的官吏。
與此同時,江嬌嬌是掃把星的名聲也被人傳開了。
吳太尉府裡,出府采買的仆婦回來後就去了霍氏院裡。
“大夫人,江尚書被貶職了,尚書府的匾額都取下來了,外麵都在傳江二小姐是掃把星。”
“咱們跟江尚書家沒關係,犯不著大驚小怪。”霍氏不以為然。
“夫人忘了,江二小姐差點就進了咱們太尉府,若那莊婚事成了,倒黴的就是咱們太尉府了。”仆婦好心提醒。
最近日子過得太滋潤,霍氏幾乎忘了這一茬。
“那都是老黃曆了,過了就彆再提了。”
霍氏聽了傳言嚇得都沒敢去老夫人院裡請安。
吳老夫人院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花廳裡,長公主一身素衣,麵容比從前憔悴了不少,她撚起茶蓋輕輕地在茶杯麵上劃過,屋裡靜得隻聞茶蓋跟茶杯相撞的聲音。
吳老夫人最終沉不住氣,輕咳一聲道:“逝者已去,大局已定,公主節哀順變,保重好自已,若姑奶奶在天有靈,她也見不得你這樣作賤自已的身子。”
吳老夫人年輕時也沒少看太後的臉色,她與吳太尉的爹成親後不久,太後那時候還是皇後。
吳老夫人懷第一個孩子時,宮裡就給她後院裡塞人,說是為了給吳家開枝散葉,這事她一直耿耿於懷。
太後性格跋扈強勢,在世時,見了麵她就稱呼她太後,或者跟著小輩稱她一聲姑奶奶。
她對太後的態度是恭敬而疏離,當然跟長公主也不親近。
“舅母以後彆再稱我為公主了,宋家的江山不複存在,哪裡還有公主?”
吳老夫人微微點頭算是認同她說的話。
宋韻芷也不去看吳老夫人的表情,她抿了一口茶說道:“蕭京昭手段狠辣,前朝的人都被他大清洗了一遍,表哥的太尉一職還算穩,可見他贏得了聖心。”
吳老夫人臉色微僵。
宋韻芷話裡有話,這是責怪她吳家見風使舵捧了新皇的臭腳?
“當初可是公主領著眾臣迎接新皇,親自喊開宮門,咱們吳家不過是順勢而為。”吳老夫人語氣不冷不熱,仍舊稱她為公主,那聲韻芷太過親昵了,她喊不出口。
宋韻芷何等精明,連忙解釋道:“韻芷沒有責怪舅母的意思,去喊開宮門,我也是順勢而為,隻是……”
宋韻芷頓了頓把目光投向吳老夫人。
見老夫人並沒有要追問的意思才接著說:“皇弟氣數如此,怪不得彆人,可他後宮嬪妃育有一對年幼的稚兒去向不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吳老夫人微微蹙眉,宋睿後宮有兩稚兒的事她當然知曉,滿月宴時她還進過宮。
“皇朝更迭,皇子留下就是禍患,死不見屍,或許兩孩子已經被人收養,若能平平安安,去過普通人的日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我想找到他們親自撫養,算是對宋家的列祖列宗一個交代。”宋韻芷說得情真意切。
吳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宋韻芷這是後悔了,她心裡打的什麼如意算盤,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吳老夫人心裡冷笑一聲,麵無表情地端起麵前的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