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院裡的燈還亮著,江姝月伏案寫著白天沒有整理完的資料。
她不但寫了種大棚蔬菜的理論知識,還抽空整理了一本病症醫理。
她說過要送一本病理手抄本給許安,做人不能失言,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領頭的黑衣人對其餘幾人打了一個手勢,然後獨自朝亮著燈的窗口走去。
窗口半掩著,屋外黑衣人拉下黑色麵巾,露出俊美絕倫的臉龐,他靜靜地佇立良久,就像在欣賞一幅畫。
隻見屋裡的佳人時而柳眉輕擰,時而奮筆疾書。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瑩瑩燈光映在她臉上,如蝶羽般的睫毛在她眸下留下了一道陰影。
一陣風吹來,撩起她鬢角散落的一縷青絲,嫵媚動人。
看著那顆朱紅色的美人痣,蕭京昭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見江姝月放下筆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蕭京昭手握半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江姝月猛然抬頭,隨即很快斂起驚訝的神情問道:“皇上您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怕打擾到你就站了一會兒。”
話音未落,江姝月隻覺眼前人影一晃,蕭京昭就站在了她身旁。
江姝月剛要起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就按住她的肩膀,“我說過,沒外人的時候,你我之間不用那些虛禮。”
大手很快從她肩頭離開,江姝月心底如同一池平靜的湖水被投進了一顆石子,激起了些許波瀾。
“多謝皇上。”
江姝月沒有讓人伺候就寢的習慣,屋裡沒有旁人,她請蕭京昭落了座。
然後起身倒了一杯菊花茶遞了過去:“晚上不宜喝綠茶,秋季氣候乾燥,喝點菊花有去燥明目護肝之效。”
“你彆太累,莊子上的事交代給管事去做,如果人手不夠,我可讓向陽派些人去幫忙。”蕭京昭接過茶杯握在手心。
不知是江姝月披著頭發的原因,還是他記憶有誤,他覺得江姝月瘦了一圈。
江姝月挪了挪圈椅麵朝蕭京昭坐下,淺淺一笑,“多謝皇上關心,莊頭是個支得起事的人,蒼雲做事細心,蓋溫棚的事很順利,估計在過幾天就能搭好第一個棚子。”
蕭京昭抿了一口菊花茶微微頷首,一語雙關道:“不錯,很好。”
“歲歲已經睡下了。”
蕭京昭被江姝月冷不丁地一句話問得愣了一息。
他放下茶杯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往江姝月麵前推了推,“來日方長,以後有見孩子的時候,今日給你送這個。”
現在那三大家族都效忠於他,蕭京昭心裡有數,江姝月功不可沒。
那個謝字會拉開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他不想說出口。
“這是什麼?”江姝月抬眸看向蕭京昭。
蕭京昭抬了抬下頜,聲音暖如春風,“你打開看看,是你需要的。”
向陽送了琉璃糊到莊子上,回來時他提到高沐和蒼雲都留在了莊子上。
蕭京昭不放心她娘倆沒人保護,就派了人輪流保護江府的安全。
今日暗衛回來稟報,說這幾日都有房牙子到江府拜訪。
他派人去房牙子處打聽,才得知她正在找鋪子。
江姝月拿起桌上的紙展開,上麵赫然寫著‘正東街聚仙閣’幾個大字。
再往下看去,是房契,上麵寫著戶主江姝月,還蓋有官府的大紅印。
那房契上的印泥還散發著淡淡的香草味,明眼人一看知道這房契是新鮮出爐的。
“皇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