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走到窗邊朝外望了望,一團濃霧緩緩飄過,並不見有彆的畫舫靠近。
潮濕的空氣迎麵撲來,忽然感覺頸部微癢。
婢女伸手撓了撓脖子,隨即臉龐也開始癢了起來。
“夫人,沒船靠近,要不要奴婢把窗關上,霧氣潮濕,容易起濕疹。”婢女不疑有他提議道。
宋韻芷警惕的眼神朝對麵看去,“是你們身上帶了香囊?”
從公主府出來,她穿的是婢女的衣服,更沒有用熏香,畫舫裡連燭火都滅了,這香味從何而來?
對麵的男子冷聲道:“香囊是女人帶的玩意,夫人這是說我們兄弟們娘氣?”
“夫人還是談談接下來如果發生意外,剩下的銀子什麼時候兌現?”男子說著摸了摸臉,臉上像是有蟲子爬過,摸了一把,手裡並無一物。
“急什麼?人質在我手裡,隻要你們把咱們都弄出京城送到梁國邊境,我就立即兌付剩餘的銀子。”宋韻芷胸有成竹地道。
男子說:“皇上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若他不相信你已經出城,明天不開城門,我們的計劃就前功儘棄了。”
男子眼底劃過一抹算計,他們是求財,可不想送命。
這時,宋韻芷也感覺渾身不舒服,臉部,手背,從微微灼熱到發癢。
對麵是幾個男子,主仆倆強忍著不適把手攏在衣袖裡撓了幾下,誰知越撓越想撓,那種瘙癢難耐的感覺逐漸向全身蔓延。
一個男子朝脖子猛撓了一把說:“老大,不好了,咱們身上發癢,這是中招了?”
練武之人視力比尋常人好,在他們沒感覺前就把宋韻芷主仆倆那忍得難受的表情看在眼裡。
領頭的男子回頭,見手下的兄弟們全都不顧形象地在身上一陣亂撓。
宋韻芷頓時花容失色,滿臉驚恐,朝外喊道:“來人!快去查看是否有人摸上船了?”
宋韻芷這次是孤注一擲,願意跟著她涉險的心腹不超過十個。
外麵的侍衛聽到喊聲,忙不迭地跑了進來,“夫人,發生何事了?”
“啊!癢,癢死我了。”
青衣門的人一邊拉扯衣服,一邊往船艙外衝去。
頓時,船艙裡兵荒馬亂。
“夫人,怎麼辦,奴婢渾身難受。”婢女抓得狠了,脖子上黏糊糊的,船艙裡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宋韻芷見屋裡隻剩下自已的人,也不顧形象地開始撓了起來。
她對進來的侍衛吩咐:“我們可能都中毒了,原因不明,快去查。”
宋韻芷踉蹌著走到屏風後,解開衣衫猛撓起來。
樓上的船艙裡,長樂緊張得手心都濕潤了。
歲歲趴在地板上聽著樓下的動靜,直到那急促的“咚咚咚”響起,他一咕嚕爬了起來。
“小姑姑,成了,快把繩子扔了。關上窗,一會兒他們該上來了。”
長樂的手鬆開,湖水輕輕拍打畫舫的聲音掩蓋了繩子的落水聲。
長樂迅速關上窗,隻留下另一側的一條縫。
“小姑姑,你快去角落裡蹲著,手放後麵,彆讓人看出端倪。”歲歲像個小大人似的,每一處細節都想得周全。
歲歲把墊腳用過的東西全都歸位,然後走到門邊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前麵沒人。”
“後麵也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