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開門的人是蘇大夫人秦氏,從前她可是見過楊氏的。
秦氏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裙,頭上雲鬢梳得一絲不苟,上麵卻戴著一隻銀鍍梅花簪。
從前,秦氏也是穿金戴銀的人,現在就戴一隻銀簪,那一身寒酸打扮還不及楊氏穿戴體麵。
楊氏也沒料到開門的人居然會是蘇大夫人。
兩人互相打量。
秦氏更沒想到楊姨娘會來登蘇家的門。
“你有何事?”秦氏警惕的眼神盯著楊氏,身體站在中間,沒有讓楊氏進去的意思。
楊氏見秦氏麵色不善,原本想恭喜蘇家出了個榜眼。
她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念頭一轉。
笑容滿麵道:“蘇大夫人還是這麼年輕漂亮,自從姐姐去世後,咱們兩家關係都生疏了,老爺是個念舊情的人,特地打發妾身來看看姐姐的娘家人。”
“就你一人?”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秦氏往楊氏身後看去,不見楊氏帶著婢女和禮物什麼的,半信半疑地放下扶在門框上的手。
“大夫人你有所不知,江家的事一言難儘,待妾身進去給你好好嘮叨嘮叨。”
關於帶婢女的事,她還真不好對外人說道。
她身邊已經沒了可信的人,鄭氏分到她院裡的婢女時常往鄭氏院裡跑,有這個婢女跟沒有差不多。
今天這事能不能辦成還未可知,不能讓鄭氏知道。
昨夜老爺答應嬌兒的親事由自已做主,鄭氏若得知恐怕要氣得吐血。
秦氏側開身把楊氏讓了進去。
蘇宅雖然舊了一點,裡麵的麵積並不小。
進了大門,就見第一道垂花門的一側開了一道拱門,上麵還掛著一把沒有合上的銅鎖。
見楊氏目露好奇,秦氏淡淡地道:“蘇家兩老駕鶴西去後,我們和二房就分了家。”
楊氏“哦”了一聲表示聽明白了。
兩家共用一個大門,外麵的人就不知道蘇家兄弟倆已經分家,看來蘇家還是要點麵子的,怕彆人說他們兄弟不和。
在京城,父母在不分家,否則會被人說不孝。
楊氏笑了笑道:“蘇家兩老都沒了,理應分家,就是再開一處門樓,彆人也不會說什麼。”
“再建一個門樓不也得花銀子,就像現在這樣,在圍牆上開一個門洞多省事。”
聽秦氏語氣裡多有怨氣,楊氏連忙閉嘴,敢情兄弟倆在較勁,都不願意掏銀子出來另起門樓。
秦氏把人領進大廳,也不見有婢女來奉茶。
秦氏徑直坐去上首的圈椅:“分家時二房把仆人要走了一大半,今兒個我房裡的丫鬟出去采買了,招待不周還請多包涵。”
“大夫人彆客氣,今日早上妾身喝的粥,不口渴的。”楊氏很有眼力勁地微微福身在下首落了座。
什麼二房分了大半的仆人,剩下的人難道連煮茶的人都沒有?
看這光景,蘇家大房的下人隻剩下秦氏的陪嫁丫鬟了。
大廳裡,隻有柏木圈椅和八仙桌,一眼掃過去都看不見一件值錢的家什,更沒有博古架和擺件做裝飾。
秦氏開門見山地道:“你今日來究竟有何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