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昭抬眸,就見歲歲正指著梁國皇帝快馬加鞭遣人送來的書信和一幀畫像。
畫像上畫的是梁國大王子白日宴抓周的情景。
或許是當時畫師的重點都放在了孩子臉上和手部,梁國皇帝特意讓人送來這幅畫像,方便蕭京昭尋人。
蕭京昭隨手拿了一本奏折放在兒子麵前,柔聲道:“兒子乖,咱們不玩那畫,看這奏折寫得多有意思。”
那麼重要的憑證,哪能隨意給孩子玩耍,他還要留著印證一個人的身份。
歲歲低頭掃了奏折一眼搖頭,“爹爹,這奏折上麵都是胡謅,水運是賺錢的大生意,不可能沒錢,這沒啥好看,我要看那幀畫。”
聽見兒子點評水運總督遞上來的折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怎知水運賺錢?”
“娘親說的,一條水運可養活很多很多的人,還能讓京城的人吃上海鮮。”
蕭京昭吃驚不小,隨即又心疼不已。
她懂得這麼多,不知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
蕭京昭揉了揉歲歲的腦袋道:“你娘真了不起,水運賺錢的事,很多官吏都不一定看得明白。”
運河修碼頭,汛期維護,打造船舶,用錢的地方也多。
從前朝的賬目上能查到,每年都都有撥款給水運,而水運卻從未往朝廷報進賬的記錄。
“爹爹,給我看一眼,就一眼,保證不會弄壞。”歲歲不死心地盯著那幅畫。
“這畫對爹爹很重要,你小心著點,待向陽通知了識得這畫的人前來,爹把這幀畫送給你也無妨。”
蕭京昭拗不過兒子,隻好拿了畫遞給歲歲。
畫像還沒全部展開,歲歲看著畫像上小孩手裡抓著的玉佩道:“爹爹,我見過這玉佩。”
蕭京昭身軀一震,急忙追問:“在哪裡見過?”
蕭京昭雖然鎖定了目標,可沒有十足的證據,他也不能貿然通知梁國。
昨夜才收到書信和畫像,還沒來得及派人傳信給黑龍潭穀主前往京城辨認。
在蕭京昭期待的注視下,歲歲笑眯眯地道:“南宮叔叔,他有一塊跟這一模一樣的玉佩,還要送給我來著,娘親不讓我收。”
“你確定!”蕭京昭拿起桌上的鎮尺把畫像展開壓平。
歲歲篤定地點了點頭,“不會錯,玉佩上月牙彎彎的,跟這個絲毫不差,連上麵的紋路都一樣。”
“兒子真乖,你可幫爹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蕭京昭激動地摟抱了一下歲歲,隨即朝外大喊,“來人。”
有歲歲在禦書房,蕭京昭沒留人伺候,門外的馬公公聽到喊聲,忙不迭地走了進來。
“皇上有何吩咐,奴才在。”
“傳向鬆和向陽去偏殿,朕馬上就過去。”
馬公公離去,蕭京昭把筆墨放在歲歲夠不著的地方,然後又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道:“你看奏折玩,爹去去就回。”
蕭京昭如旋風般地離開,留下歲歲一人在風中淩亂。
奏折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囉嗦的廢話,不是要錢就是彈劾彆人。
還是娘親給的遊記好看。
歲歲心裡納悶,南宮叔叔的玉佩怎麼在一個小孩手裡攥著。
難道這孩子是南宮叔叔走散的兒子?不對,這孩子啥時候拿走玉佩的?
還沒來得及再仔細去看畫像旁的那封信,窗外傳來富貴的聲音。
“參見公主!”
緊接著就聽富貴焦急地道:“皇上有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請公主殿下饒了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