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庵裡,孟姑姑身子一日比一日利索,想著桃花的花期不長,得趕緊采摘花瓣釀酒,爭取今年多賺一些銀子,為庵裡的姐妹們多準備一點冬衣。
她來到桃林,與庵裡的姐妹們一同忙著采摘花瓣。
“孟姐姐,你身子剛剛有了起色,還是去樹下歇一會兒,這裡有我們就好。”一個年輕的姑子指了指遠處的一棵桃樹下的藤椅道。
那藤椅是她們特意為她準備的。
孟姑姑這會兒也正好口渴了,點了點頭,“那行,我歇一會兒再過來。”
孟姑姑獨自來到樹下,喝了半杯薄荷茶躺在藤椅上歇著。
春日的暖陽曬得人昏昏欲睡,蜜蜂在頭頂嗡嗡嗡地飛來飛去,像是在唱著催眠曲。
孟姑姑今日穿著一身藕色衣裙,這是她年輕時最喜歡的顏色。
最近總有京城裡的姑娘們來桃花庵借住,或許是姑娘們打扮得鮮豔,庵堂裡一片生機勃勃。
隨著身體恢複健康,她整個人神清氣爽。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暗暗琢磨,即使做姑子也要光鮮亮麗,穿著自已喜歡的衣服,戴著心儀的簪花,美麗地老去。
右相來到桃花庵外,遠遠地見有一群人在桃園裡忙碌,他想那一定是庵裡的姑子們,於是抬步朝桃林走去。
空氣中彌漫淡淡的花香,桃花在枝頭綻放,一簇一簇的,繁花似錦,花瓣兒粉嫩粉嫩的,在陽光的照射下,嬌豔動人。
右相無心賞花,他滿心滿眼都是想早點見到他心裡掛念的那個人。
想著孟氏的手段,想著自已這些年對她的虧欠,走得太急,腳下一個踉蹌,桃枝被他碰得花枝亂顫,花瓣兒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就在他剛走過一段路時,就見棵桃樹下擺放著一張藤椅,那個熟悉的人兒正慵懶地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
她身著一身藕色長裙,顏色淡雅清新,與周圍的粉色桃花相融,絲毫沒有違和感。
她的肌膚白皙如雪,歲月沒留下什麼痕跡,麵容還是從前那般清麗脫俗,長長的睫羽覆蓋住美眸,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波,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與祥和。
一陣微風吹過,桃枝亂舞,有花瓣落入她懷裡她也渾然不知,風兒撩撥起她額角的幾縷發絲,隨風輕舞。
她睫毛輕顫,眉頭舒展,仿佛很享受這春日暖陽。
突然,她嘴角泛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仿佛是想到了什麼愉悅的往事。
她與周圍的景物融在一起,仿佛是一幅桃園睡美人的畫卷,讓右相不忍打破這份寧靜與美好。
右相駐足看了她好一會兒,強忍住要衝上去將人摟進懷裡的衝動,最終壓抑著激動的心輕喚道:
“芸娘。”
一個久違的名字在耳邊響起。
孟姑姑緩緩睜開眼,見來人是右相,她眉頭微擰,“右相大人公務繁忙,來這裡何為?”
“芸娘你還好嗎?”
“我好得很,不勞右相大人牽掛。”
“我,我今日才知道,那,那毒婦……”右相聲音哽咽得說不下去。
他目光殷切地看著躺在藤椅上的人,“芸娘,對不起,都是我負了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絲毫不在意昔日的戀人對他冷眼相待,繼續勸說道:“隻要你跟我回去,我讓你做正室,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踏入她的院子半步,我想要彌補你,把咱們錯失的時光都找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