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回村子了,這是倪大虎的第一想法。
這夥人目標是於總都料,這是一件不用再懷疑的事情了。
不管對方在村子裡停留多久,會不會留人繼續打探,再回村子都極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一旦被他們發現了自己,就可以推算到於奇正就在附近。
倪大虎並不是害怕和他們短兵相接,而是他很清楚,現在自己的任務是儘快找到於奇正——因為他的時間不多了。
至於這幫屑小,先把大事辦了將來再去收拾他們也不遲。
還有一點就是,於總都料他們離開這個村子時也是不辭而彆。即使回到村子,也打聽不到多的消息了。
倪大虎快速的離開村子,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河邊。嘴裡不停喃喃自語說著於兄弟啊於兄弟,你到底去哪兒了呢?
他靠著河邊一棵樹坐了下來,決定把這一路的經過再在腦子裡過一遍,看有沒有什麼被遺漏的地方。
於奇正他們三人半夜駕快艇離開。
當晚就直接出發搜尋,並於第二天早上通過快艇漂流而下的殘缺物件,確定他們是往上遊的信息。
在長江上一路搜索,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消息。
接著就是虎頭和豹尾他們建議往支流尋找,然後再夷江上找到了快艇原始沉船點。
他們兵分三路,自己在村裡問到了於奇正他們來過的消息。
從於奇正他們離開,到自己找到村子,前後相差不過一天的時間。
接著自己就繼續向前跑了一整夜加半天,發現疑點之後再折返回來。
就是說,如果有什麼關鍵信息被遺漏了的話,就是在自己找到村子之後,離開村子之前這個時間段。
倪大虎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一個疑點於總都料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半夜之間離開?
解開這個疑問,就很有可能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回村子,倪大虎細細咀嚼上次在村子裡和村民們的每一句對話。
金子!對了,金子!
草鞋當時說要倪大虎把於奇正他們留下的金子帶走還給他們時,說了另外一件事。
於奇正他們半夜走後,村裡有人猜測說他們會不會是去找黃大仙的藏寶洞去了,草鞋當即予以堅決否認。
人家三個人一看就是好人,尤其是那位夫人,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女,怎麼可能去做那種勾當呢?再說了,在我家住了一晚上就要給我那麼多,人家根本不缺錢,怎麼可能冒那種風險呢?
草鞋講這些話的時候,倪大虎並沒太留意。
因為他的想法和草鞋一樣,於奇正他們對銀錢沒有任何興趣。
但是現在這麼回過頭來一想,結合自己之前“於兄弟知道解毒的藥品大致地點”,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那就是於兄弟他們知道這裡有一個黃大仙府,所以一路朝這個方向過來。
在村裡時他們兵分兩路,趙天賜和村民打聽相關信息,於奇正夫妻二人在周圍尋找。
當晚回來,把雙方的信息一綜合,得出了黃大仙府的具體地點。
這才會出現半夜裡匆匆離開的情況。
不,也不對。
這樣還是不能解釋他們為什麼非要在半夜不辭而彆。畢竟這種做法是會引起彆人懷疑的。
那也就是說,他們在半夜裡有了不得不立即動身的理由。
什麼理由呢?這個也不難推論。
他們要去找的,是一個黃大仙府。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發現了在附近活動的黃大仙,然後跟了上去。
至於是白天已經發現,還是半夜臨時發現,這個問題就已經不重要了。
可是,自己怎麼才能找到黃大仙府呢?
想了很久,依舊是一籌莫展。心中煩躁之下,隨手撿起身邊的一粒小石子朝河中丟去。
小石子第一落點打到河邊的草地上,才又彈跳進河中。
倪大虎眼睛一亮,急忙起身朝那個地方跑去。剛才小石子打到草地上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
一簇金黃色的毛,掛在河邊的一株蒼耳上。
倪大虎如獲至寶,仔細地端詳黃毛。
沒錯了,是黃皮子身上的!
倪大虎抬起頭,目光落到了河對岸的樹林。
那一片樹林密密麻麻,和這邊稀稀疏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倪大虎那一直僵硬的臉部肌肉微微舒展了一些,卷起褲管下了河。
進入對岸那片森林沒多久,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因為他發現了一棵樹上,有一個人為刻上去的劃痕。
這種劃痕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給同伴留下的暗號,要麼是為了避免自己迷路做的標識。
老江湖倪大虎立即就作出了判斷劃痕是新傷,應該就是近兩日內的事。
這裡一看就是人跡罕至之處,留下這個記號的,極有可能是於總都料他們。
倪大虎不斷跟著記號朝前慢慢搜索,進入了叢林深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遇到了和之前於奇正他們一樣的情況——他迷路了。
等倪大虎發現自己在不停地轉圈圈時,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
按照時間推算,現在外麵應該差不多太陽落山了。
本來林子裡麵光線就不好,黑得就更加早了。
倪大虎心裡不由得煩躁不安起來。
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於總都料他們也一定遇到了。
他們現在到底去哪兒了呢?
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於奇正他們現在一定還沒拿到解藥。
如果他們順利拿到了解藥,就沒有繼續留在黃大仙府的必要。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另有路徑離開呢?
倪大虎用力地搖了搖頭。
不太可能。
理由是因為有趙天賜跟著。
雖然沒和趙天賜直接接觸過,但之前不知道和誰無意中聊天時得知,他原本是一個盜墓賊。
既然是老江湖,必定知道“走生不如走熟”的道理。
在江湖上很多時候都會舍近求遠,就是為了儘可能在自己熟悉和了解的路徑上行走,這樣會大大的提高安全係數。
即便於總都料他們不知,趙天賜也必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