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煒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這些樂器的色澤質地,就像是新的一樣。他不由得迷惑了起來,這似乎不像是傳中的陰曹地府,難道是到了某一處的神仙府邸嗎?
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來在哪本小說中描述過這種情況。
看到了一個古琴之後,於是心中癢癢,忍不住就取了下來,開始試著彈了起來。
叮叮咚咚的琴聲一響,四周的門都開了。
兩個穿著古裝的青衣侍女走了出來,看到崔煒後笑著說道“想不到玉金子把你送到這裡來了。”
玉金子?崔煒想了一下,應該說的就是剛才那條大白蛇了。
兩個青衣侍女說完之後,就轉身又走回房間裡麵去了。
正在崔煒猶豫該如何麵對的時候,有四個衣著華貴的貴婦走了出來。為首的那名貴婦看著崔煒的臉問道“崔先生,你為什麼要擅自闖入我們皇上的玄宮來?”
崔煒心中大驚,趕緊下拜行禮“我……小民不知道啊。”
四個貴婦並未責怪於他,而是齊身回了一禮。
崔煒又問道“既然是皇上的玄宮,那我是不是該參見陛下啊?”其中的一個貴婦回答說“陛下現在出去參加祝融的宴會去了。”
崔煒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皇帝到底是什麼皇帝啊?還有,祝融的宴會,祝融不是神仙嗎?
不等他反應過來,幾個貴婦就讓崔煒再彈琴給她們聽。
崔煒想了一下,也隻能從命了,於是就彈奏了一個比較經典的古曲。
一曲彈罷,幾個貴婦露出又驚又喜的樣子,忙問這是談的什麼曲子,怎麼從來沒聽過。
崔煒更是疑惑,這可是個古曲啊。但口中還是如實回答說“這個曲子叫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為首的那個貴婦不解地說道“十八拍倒是容易理解,可是這個胡笳又是個什麼?”
崔煒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繼續解釋起來。
胡笳,是胡人的一種樂器,發出的聲音嗚咽哀怨,特彆適合表達思念之情。
而他剛才彈的這首胡笳十八拍,是西漢時期,當時的中郎將之女蔡文姬所創。
這個曲子是用琴聲模仿胡笳的韻味,因此有胡人的感覺。
幾個貴婦嘖嘖稱讚不已,紛紛說道“這支新曲子真好聽,先生能否教會我們,等陛下回來了演奏給他聽?”
新曲子?崔煒感覺哭笑不得。
這首胡笳十八拍至今已經有好幾百年了,她們居然說是新曲子?
想到這裡,崔煒心裡一驚,明白了過來。
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就是早在西漢之前這些人的先祖就來了這裡,然後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地底地宮之中。
第二種可能就讓他渾身發抖了。那就是,這些人根本不是人。
顫顫巍巍彈了幾個曲子之後,幾個貴婦下令設宴款待崔煒。
見對方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吃飯的時候崔煒就大著膽子表示了想早點回家的意思。
為首的貴婦說道“崔先生既然能來到這裡,也就是緣分了。你不必急於這一時半刻。”
崔煒哪裡敢在這裡多呆,再三請辭。
這時另外一名貴婦笑著說道“先生不用急,羊城使者應該馬上就會來了,到時候讓他帶你回去。還有,陛下已下令將田夫人嫁給你。不如你們先見個麵如何?”
什麼羊城使者,什麼田夫人,崔煒完全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卻也不敢拒絕。
片刻之後,青衣侍女過來回報說田夫人不肯來。
幾個貴婦不解地問是怎麼回事。
情誼是女回答,田夫人說沒有皇帝的詔命是不會來見他的。
為首的貴婦麵色一沉,親自起身去請。
另外一個貴婦笑著解釋說“田夫人不僅家世好,容貌美貌,更是賢良淑德。崔先生,你可是要好好的對他啊。”
崔煒忍不住的問道“家世好?”
這個貴婦回答道“她是齊王田橫最寵愛的女兒。”
齊王?本朝現在沒聽有個姓田的齊王啊?
這時為首的貴婦回來了,說田夫人還是不肯來。
崔煒還準備再問時,上麵有太陽一樣的光芒照了下來。
抬起頭眯著眼睛一看,隻見他們的頭頂開了一條裂縫,就和天空一樣。
四個貴婦都笑著說“羊城使者來了。崔先生等下就跟著他一起回去吧”
話音剛落,一隻通體白色的羊從空中冉冉落下。
白羊的背上,坐著一個衣冠儼然手執大筆的中年書生。
書生從羊背上下來之後,把手中寫著篆字的青竹簡放到了香幾上麵。
青衣侍女展開青竹簡讀了起來“廣州刺史徐紳死,安南都護趙昌充替。”
幾個貴婦賜羊城使者美酒。然後說道“使者,崔先生要回廣州,你就順便把他也帶回去吧。”
羊城使者趕緊唱喏,應承下來。
這時為首的貴婦又開口說道“皇帝說了,把這顆珠子賞賜給你。等你回到廣州之後,沒多久就會有胡商拿十萬緡來買的。”
崔煒急忙磕頭謝恩。
然後又開口問道“陛下如此大恩大德,小民實在無以為報。還請娘娘告知皇帝陛下原何姓字,小民回去後便可日夜禱頌。”
為首的貴婦微微一笑“這個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對了還有,明年的元宵節,你要準備好美酒豐饌,去廣州蒲澗寺靜室。到時候我們會把田夫人送嫁給你。”
崔煒喜不自勝,連忙應答之後,就隨著羊城使者,跨到了白羊背上。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貴婦趕上來說道“崔先生,聽玉金子言你身上有鮑姑艾,能不能留一些給我們啊?”
崔煒急忙取出隨身所帶的艾,說道“我是有這個艾條,就不知道是不是您說的鮑姑艾,因為我也不認識她。”
貴婦接過艾之後非常高興,然後解釋說那個給他艾的年老女乞丐,就是神仙葛洪的妻子,常在南海這邊行灸救治眾人。
幾人又再三囑咐崔煒出去之後不要和人起這裡的事情之後,白羊騰身而起向上飛去。
聽到耳邊越來越急的呼呼風聲,崔煒嚇得又趕忙閉上眼睛。
等感覺已經停下來,崔煒才睜開眼。
這時他發現自己站在平地上,白羊與使者都不知所蹤,一切都像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