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洗沐日,韓遂和張薑子中午在允吾酒樓宴請索夫人、關夫人及隨從,下午送到湟水岸邊,看著兩位夫人登船渡河去對岸北上回敦煌。
十月末,韓遂正式交接金城郡上計掾一職給淳於春,自己上任涼州從事,全稱涼州刺史部金城郡從事史。
當晚,太守陳懿在酒樓宴請韓遂,坐陪的有郡功曹史麴普、郡賊曹掾成方、郡門下督麴勝、郡主簿成公敬、郡主記掾閻鼎、涼州刺史部駐金城涼州督軍從事邊章。
眾人熱議黃巾,酒飲了不少。
明日韓遂要去涼州漢陽郡隴縣縣城的刺史部報到,本想一早出發,陳懿執意要送韓遂,明早有會,讓韓遂等到中午飯後再出發,韓遂隻得應允。
邊章和韓遂二人的職位相當於涼州刺史派駐金城郡的一武一文事務接口人,需要在刺史部治所漢陽郡隴縣和金城郡兩地交替各做一段日子。
各郡望族子弟或舉孝廉入朝廷為郎再外放為官,或在刺史部謀職,或在本郡縣謀職。想要走第三條路去其它郡謀職很難。
當晚,張薑子為韓遂收拾好行囊。
次日乃十一月一日,韓遂在韓宅府裡吃過中飯,帶著小廝韓佟乘馬車趕往太守府,坐在客廳等侯陳懿散會後來送行。
太陽剛過正午,街上傳來混亂不堪的雜吵聲。韓遂頓時緊張起來,猛地站起,衝到院子裡。難道又起大疫了
隻聽一名太守府守卒衝進來大喊大叫道:“府君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湟中義從胡叛亂了,圍住允吾城了。東門外似還有先零羌。”
韓遂一陣惡心湧上頭來,向地上連吐口液,仰天長歎道:“此生還是遇到最怕的事了!”
一摸身上沒帶兵器,命小廝韓佟去馬車裡取來寶劍,韓遂掛在腰間。
太守陳懿正在命令一些官吏分頭帶守卒持兵器登城牆,另一些官吏沿街呼喊各家各戶十二歲以上的男丁全部自帶兵器上城牆。
守城是涼州各城池常演練的,聽到喊聲,各家各戶男丁迅速登城,東西南北每麵城牆各有二百人持弓、矛、斧等守護。
能走動的婦人、老人、孩童全部出來向城上搬運石頭。
四麵守城官吏派守卒來報,北城外約有一千六百騎,湟中義從胡旗,首領北宮伯玉;
東門外約有八千八百騎,似有狄道義從胡旗和先零羌旗,首領王國和另一位羌人;
南門外約有一千六百騎,枹罕義從胡旗,首領宋建;
西城外約一千六百騎,湟中義從胡旗和枹罕義從胡旗,首領李文侯。
另外,允吾城的四角樓狼煙已起,但向武威、隴西,安定三個方向的城外第一個燧烽未見狼煙傳信,可能已被叛軍起事前占領燧烽。
隻向漢陽方向的第一個燧烽起煙了,漢陽郡的漢軍應已知金城危情。
北城守卒來報,北城外湟中義從胡首領北宮伯玉在城下喊太守對話。
陳懿帶著麴普、成方、麴勝、成公敬、閻鼎、邊章、韓遂等登上北城城樓。
隻見三千湟中義從胡騎兵整齊排成左、中、右三個方陣,北宮伯玉頂盔摜甲,身掛披風,一手持矛槍,一手勒住戰馬,威風凜凜的樣子。
陳懿站在城樓上向城下大聲斥責道:“北宮伯玉,朝廷待汝不薄,為何突然叛逆”
北宮伯玉冷笑道:“朝廷待吾不薄爾等是真不知情還是裝做不知朝廷任命的臨羌縣長宋閔、縣丞高頌、縣尉景京三人與強盜又有何不同
吾義從胡再不抗爭,不出一年半載就會傾家蕩產,全部財產都填給那三廝都不夠。
非吾要反,吾能忍,部下不能忍也。部下已殺掉那三廝,吾特帶全軍來歸降太守謝罪,望太守寬恕。”
陳懿道:“湟中義從胡為大漢效力頗多,隻要爾等回歸大營,吾將上奏朝廷赦免汝等罪過。”
北宮伯玉道:“請太守開城準許吾進城麵議。”
陳懿道:“吾命守卒從城牆上墜繩而下,爾等攀繩入城。”
北宮伯玉惱羞成怒,下令攻城。
城上一番弓箭、砸石,打退了叛軍的四麵圍攻。
當晚,城內官吏和庶民惶恐不安地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守卒來報,圍城叛軍人數每麵留下約一千五百騎,其餘的向東開拔。
陳懿和麴普、成方、麴勝、成公敬、閻鼎、邊章、韓遂等判斷,叛軍全部是騎兵,攻城力不足,暫將允吾圍住,轉去攻下一個目標了。
因向漢陽郡傳出的燧烽起煙,叛軍主力很可能是趕在漢陽漢軍增援金城郡前奔襲漢陽郡治所冀縣縣城和涼州刺史部治所漢陽郡隴縣縣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