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_她的4.3億年_思兔閱讀 

128、(1 / 2)

她的43億年!

赤月紀1528年,在無儘城巴曼薄亞,蘇伊璃繼承了王位,成為了深淵帝國的第二任帝王,第一任女王。她將年號定為“自由紀”。

聖耶迦那又一屆大選很快完成,新上任的獨裁官順應了時代的號召,是一名純種海洋族。雖然他的靠山是蘇伊繁星的團隊,依然存在著光暗海政治格局牽製的因素,他本質上擺脫不了傀儡元首的命運,但光海史上出現了第一個海洋族獨裁官,也是一個時代變遷的裡程碑。

自由紀214年,也是耀光時代1641年的8月,第三個兼特日,一艘全新款的鋥亮超音速私被主人第一次開出來,便迫不及待地穿過富人聚集的西區、無儘海神大道,螺旋槳轟隆隆地旋轉,引起無數路人的側目,流下一串細碎的泡沫。它一鼓作氣,駛向聖耶迦那的永恒廣場,在綠色艦艇標誌交通燈亮起時,與眾多新款艦艇停在了“光海的十字路口”。

私艇的窗口眨眼便打開,裡麵的海神族公子哥兒向路邊身材姣好的海洋族女孩吹了個口哨。女孩朝他伸了個中指,頭也不回地遊開了。公子哥兒不為所動,把艙內音樂開到最大,他搭載窗上的手指與建築上方的動態奧術廣告商量好了似的,有節奏地跳動。

最繁華的地段一分為二,南邊是欣欣向榮,北邊是高貴奢侈,中間是65米寬的無儘海神大道。

東邊有許多購物街、接頭表演和餐廳。在街邊,有從菩提海老家來到聖耶迦那讀書的藝術留學生在街邊跳舞,她是黑唇絲蝦虎族,擺動著鮮豔的黃色尾鰭,每一個動作都和諧到位,當彆人拋硬幣給她時,她總能很精準地用你尾鰭接住,再拋到上方,拉開腰間鼓鼓的口袋接住。

一個鮋族男孩在街邊發現了一個同族女孩,激動地過去搖頭擺尾示愛,卻冷不防被女孩一口咬傷了手。

海底噴泉旁的石製長椅上,失業的青年垂頭喪氣地坐著,尾巴沉重得跟灌了鉛似的,顏色也黯淡得跟塗了鉛似的。他翻了翻一個老人留下的《聖耶迦那日報》,掃了兩眼,卻看見招聘欄裡寫著“餐廳應聘變色魚服務員”,眼睛驟然被陽光點亮。他掏出通訊儀,打了一通電話到餐廳,起身的刹那,耳鰭、尾巴已經變成了最為華美的色彩“你好,我是青點鷚嘴族,我是男的,對,本來就是男的,不是女的變的,所以我的顏色肯定比女變男的鮮豔啊!我就在路上,半個小時就到……”

從這條街往對麵看,艦艇按大中小型號從下往上排列,下方是公交艦魚貫而行,最上方是音速艇競賽班嗖嗖飛過。而它們對麵,隻隔了一條道,就是聚集了最多政商界、藝術圈、演藝界名流的落亞北路。其中,最醒目的建築莫過於聖都歌劇院。在那裡,宗神後裔、海神族、高級捕獵族占據了大部分比重,但耀光時代以來,海洋族也越來越多了。

梵梨和羽燼坐在歌劇院附近的露天餐廳中,桌子上擺著一個點心三層塔第一層是海篷子、海藻和江刀至尊,第二層是“水中人參”龍虱和烏賊餃子,第三層是精巧除了鱗又保留了脂肪的新鮮鰣魚肉。

他們在這裡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但梵梨也沒覺得不耐煩,反而是撐著下巴,看著川流不息的永恒廣場,和羽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靜靜享受著愜意的周末。

214年前,加斯宗族宣布了梵梨回歸的消息,轟動一時。

但是,梵梨卻向希天請了個長假,沒有回到大神使的崗位,而是繼續做奧術研究。而且這214年來,她隻做了一個項目,所以也總算有了放鬆的時間。

這一個下午,聖耶迦那市政官到歌劇院參加活動,一群逆戟族警察為他拉起了警戒線。兩個年輕的當紅女演員想方設法與他攀談。不從四周的尖叫聲判斷,梵梨都不知道她們的人氣有多高。

在歌劇院的上方,“播放著”一張懷舊老電影的巨幅動態照片女人從複古的大馬力私艇上遊下來,拿著酒杯,因為大笑而不小心把酒水潑到了海水裡,染紅了麵前男主角的衣衫。她醉醺醺地遊過去幫他擦拭,抬頭卻看見高大英俊的他挑了挑眉毛,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然後,鏡頭對向她。她披著雪白皮草,穿著亮片低胸衣,腰肢很細,皮膚卻跟豆腐一樣。海羽彆在她黑色的短發間,兩鬢的頭發在雙頰上打了個逗號。她的紅唇如血,眼神卻天真得像個天使,充分詮釋了什麼叫“膚淺美也可以美到攝人魂魄”。

此刻歌劇院門口的女明星,每一個都模仿過她的這身造型,但無人能超越她。這部電影叫《落亞淑女》,是一部商業片,並不是她拿下影後的代表作,卻因為導演拍出了那個時代最美女演員的最美模樣,又因為是這位最美女演員處於全光海焦點時期拍攝的,而被影迷們永遠記住,時常重溫。

那是燃燒時代的黃金時期,深淵族依然是蠻荒的民族。他們的入侵戰爭結束後,微子奧術的研究進入了全新的階段,種族晉升的違禁魔藥在星辰海的黑市中偷偷擴散,卡律公國的解放奴隸們為革命灑出鮮血,熱砂島所有部落成員因為懷璧其罪變成了萬千枯骨,全時代最盛大的一次婚約標誌著社會體製的變革開端,光海經濟與軍事正在走向前空前絕後的最高峰。

曆史的洪流在時光中不斷前進。這是一片無邊無垠的星海,每一顆星在深海裡的影子,都篆刻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蘇伊伊,小羽,啊,真的對不起……”

聽到身後傳來這個聲音,梵梨沒有回頭,隻是把玩著手裡的戳筷,笑著說“當了媽媽是遲到兩個小時的理由嗎?買單。”

“好的呀,我買。”

言畢,風晉一手撐著後腰,一手搭著高高隆起的肚子,遊到了她麵前。她的丈夫兼特羽悠攙扶著她,讓她在梵梨麵前坐下來。她抬頭,柔和地對他笑“謝謝親愛的老公!”

“我瞅著這形狀,是個兒子。”梵梨說道。

羽悠在羽燼身邊坐下,很自覺地裝聾作啞,不介入女性話題,和羽燼聊起了近期的工作。

“彆啊!!”風晉備受刺激,“你彆詛咒我,本來就是意外懷孕,我沒想這麼快要孩子的,如果再是兒子,就太悲傷了。”

“如果是兒子就再生嘛。”

“我才不要呢,養一大堆孩子,我都沒時間和我老公過二人世界了。”風晉戳了一塊刀魚,送到嘴裡,吃得津津有味,“從懷孕以後,我口味變得可奇怪,越來越愛吃魚肉了,以前都更喜歡蝦。現在一點都不能吃,吃了就難受……誒,對了,蘇伊伊,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還是跟你提過的魔藥研究。”

“深藍吾主哎,你真是不死心,都兩百多年了,這研究怎麼聽都很天方夜譚……彆做無用功了,你該思考一下另一個問題。”說到這裡,風晉使用了隔音術,湊近了對梵梨說道,“小羽本來在裂空海有更好的晉升機會,他都沒有去,而是一直留在聖耶迦那,你說是因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太喜歡羽悠了,風晉總是熱衷於撮合梵梨和羽燼。但梵梨並不領情,關掉了隔音術“研究基本成功,已經進入臨床階段了。”

“啊?!”

梵梨笑了笑,又為她夾了一塊刀魚“估計下個月就會驗收結果,我過幾天就會去落亞檢查。”

“哇,那也太棒了吧?也是,有夜迦幫你,應該是事半功……”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在他們身邊坐下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頭白發全部梳到腦後,臉龐雕刻般英俊深邃,不管去哪裡,迎來的都是彆人的低頭、謙卑、行禮和馬屁不斷。但此時此刻,他卻變成了姿態較低的那個,身體前傾,對風晉說“你們繼續聊,不用管我,我隻是恰好路過,順帶看看你們。”

“‘恰好’路過?‘順帶’看看?”風晉用很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梵梨。

他上下打量了梵梨一下,假裝很驚喜“蘇伊,這麼巧,你也在這裡?今天真漂亮啊。你最近還好嗎?”

梵梨一眼看穿了他的小把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說“我好得很。你的89個孩子還好嗎?”

“都好都好。”他笑得開朗而尷尬。

這時,服務生遊過來,把他買好單的票據遞給他,小聲說“加斯殿下,您訂的珍稀藍鰭金槍魚可能要稍微等等,這道菜隻有首席主廚會做,他今天休假,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還在路上?”希天冷冷命令道,“叫他快點!”

“是、是……”

希天接過票據,看也沒看,就對梵梨說“下周聖提日,有空嗎?我帶你去看一場聖耶迦那大獎賽的決賽,第一排的位置。”

梵梨麵無表情地揚起嘴角,友好地表示很好笑“帶你60個老婆和89個孩子去吧,第一排夠他們坐嗎?”

“沒有60個,也不是老婆,前女友而已。我隻娶過你一個老婆。”

“隨意啦,不重要……”

從梵梨回來以後,希天的“百娃生產計劃”就中止了。從蘇釋耶消失後,他又和56個孩子媽徹底劃清了界限,講清楚隻給錢養娃,不談彆的。梵梨覺得丟掉那麼大的後宮挺可惜的,但也沒什麼立場去阻止他。可惜沒過多久,他就開始頻繁地向她求愛,表示想複婚。梵梨一開始拒絕得還挺客氣謹慎的,後來被他煩多了,便懶得搭理他。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忘不掉蘇釋耶,但我會等你的。這次我很有耐心,很認真,不會再錯過你了。”希天曾經如此說過。

“希天,你是挺優秀挺帥的,但我對你一點都不來電。在我眼裡,全世界的男人隻有兩種蘇釋耶和其他人。所以,對不起,麻煩你斷了這個念頭吧。”

無語的是,希天就是特喜歡被拒絕的感受。因為在他看來,梵梨越是對蘇釋耶專一,等他追到她了,她就越會對他專一,而且會自行意淫她對彆人說出“全世界的男人隻有兩種,希天和其他人”的畫麵,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他有一套自成獨特體係的閉合邏輯,所以,不管梵梨怎麼說,他都隻相信自己相信的,愈發對她窮追不舍了。

如今,梵梨不再參與政治鬥爭,希天的權利優勢在她麵前發揮不了作用。所以,按照慣例,希天又開始慫恿她“你什麼時候繼續大神使的工作?光海需要你。”

梵梨扶著額,不想說話。羽燼咳了一聲“希天哥,梵梨姐姐想休息,不要讓她太累了。”

“她回來工作,掛名就好,我不會累著她的。”

“還是讓她做自己愛做的事吧,愛她就要尊重她,不是嗎?”

“全光海沒有人比我更懂如何尊重蘇伊女神。”

麵對這宇宙級的自大,梵梨要窒息了。她正想著怎麼開脫,就接到了夜迦的電話。

“蘇伊,快來落亞。”夜迦說道。

“為什麼……”梵梨停了一下,忽然抬頭,“成功了?”

“來了你就知道了。”

“我現在就來。”梵梨直接站了起來,對四位朋友揮揮手,一邊和夜迦繼續說話,一邊快速離開了。

風晉看著梵梨遠去的背影,歎道“蘇伊伊太癡情,是一件挺頭疼的事。就算實驗成功又怎樣,她壽命那麼長,最後還不是得守寡。”

“你就彆操心人家的事了,孩子都快生了。”羽悠故作嚴肅道。

“我這就去給她安排艦艇。”希天決不放棄任何討好她的機會,把他訂的足夠買一套小房子的金槍魚扔在了腦後,一溜煙消失了。

“希天真是……啊,看不下去了。”風晉嫌棄地咂咂嘴,看向羽燼,“小羽,你有耐心再多等個一兩千年嗎?”

“我沒覺得自己是在等什麼。”羽燼淡淡說道,“我向梵梨姐姐承諾過,會一直陪著她,那就一定說到做到。”

“這個心態好呀,就知道我沒看錯人。”風晉笑眯眯道。

希天並沒有成功討好到他的女神。因為,繁星正好打電話向母親問好,得知梵梨要去落亞,他第一時間就把一切都替她打點好了。

回家收拾好行李,梵梨在一個陳舊的箱子裡看到了幾個鑽盒,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跟風晉打趣說,自己是“集鑽女”。

第一個盒子裡裝著深藍色的鑽石,130帝克,刻字“贈吾妻。燃燒時代,加斯希天。”

第二個盒子裡裝著粉色的鑽石,170帝克,刻字“蘇伊吾愛,願餘生都有你。莫爾黑喬。”

第三個盒子裡裝著正紅色的鑽石,100帝克,刻字“蘇伊女神,娶到你是我的榮幸。韶安。”

但這些她都沒打開。她隻打開了一個因為被打開太多次,有些磨損的盒子。裡麵沒有環,隻有鑽石。這是紅月海產的無色頂級鑽石,160帝克,贈送者是她最後一個丈夫,唯一愛過的男人。

他們之間有很多遺憾。對她而言,最大的遺憾就是,從未完全了解過他。

他為什麼會死,她問遍了所有人,到處瘋了一般尋找答案,一無所獲。他應該是有意為之的,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但她相信,蘇釋耶心裡還是有她的。

隻是最後在他心中,深藍遠比她重要。

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鑽石的表麵,卻無法摸到它內部的字跡,就像兩百多年前的深海冰山中,她隻能隔著冰山撫摸他的手心。

人的情緒是一件挺可怕的事,快樂值總是有一個恒定的點。不管有多開心的事,即便中了頭等獎彩票,興奮一段時間,也會回到原本的數值。同理,不管有再痛苦的事,難過一段時間,也會回到原點。

“夢幻瑪瑙”計劃中止後,悲痛欲絕了三年時間,梵梨就調整好了狀態,投入到了新的研究中。她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可能會活不下去。然後,生活還是照樣繼續。

她原以為,她能接受的底線是和他在一個世界,卻不在一起。但現在她竟然坦然麵對了他已經離開的事實。

麵對蘇釋耶這個男人,她總是能讓底線一退再退。

現在她想,與蘇釋耶的回憶是她情感世界所有的氧氣和希望,不用朝夕相處,夠她存活一生。

隻有回憶,也挺好的。

前些年,風晉跟她說,如果你想重新談戀愛,記得把結婚證注銷。但打開那本一千多年前深淵帝國舊版的結婚證,看見裡麵的“丈夫蘇釋耶,妻子梵梨”,還有他們各自的身份證號和出生年月日,梵梨一點都不打算往前看。

她是蘇釋耶的妻子,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會因為他死去,就有任何改變。

蘇釋耶挺狠的。後來赤紅來找過她,憤怒地吐槽,自己被蘇釋耶玩了——蘇釋耶答應他,一旦他幫忙完成“夢幻瑪瑙”的計劃,就會讓他解開束縛,擁有完整的神靈之力。

“他媽的,以太之主這廝,把老子晾在一邊,自己去死了,老子現在跟個噬魂穀那三十六個沒用的東西有什麼區彆!”赤紅暴怒道。

“我看他做法沒什麼不好。如果給你神靈之力,你怕是立刻就要把地球毀了。”梵梨卻很淡定。

“誰說我會毀地球?讓水海變成火海,就是毀地球?誰給你的臉,讓你覺得海族既是王道?說實話,老子在海底待了幾十億年,本以為你可以搞出點名堂,結果嘛,還是一個如此糟糕又不公平的世界。所以,我想不破不立,毀掉一切,再給地球新生,有什麼不好?”

“哦?那你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嗎?”

“老子為什麼要犧牲?”

“絕對強勢的力量,都是為弱者奉獻的。隻有沒有生命的地方,才沒有不公平。你重新建立的世界裡,可以沒有生命嗎?”

“深藍,我不得不服你了。為這個破世界,你犧牲的是夠多的。”

“我不是深藍。深藍早就沒了。”

“可你最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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