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
傅聿川對著電腦敲擊鍵盤的動作停了一下,他自認為擬定的那份婚內協議並不是什麼大事,因為在他的價值觀裡,忠於婚姻是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可是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太多了。
比如今晚的安禾。
他回京城五年,為求自保拚了命地往上爬,一刻都不敢鬆懈。終日在外出差,累到暈厥進醫院吸氧,輸著液還在處理工作。
都這樣了,還有人造他的謠。
造什麼不好,非要造他和一個他從來不知道的女人關係匪淺?
這份婚內協議就是傅聿川的清白。
無比重要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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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第三次入睡失敗。
她翻了個身。
索性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林淺轉過頭,彎而翹的睫毛輕輕眨動,她失神地注視著灑落在窗柩上的瑩白月光。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睡不著,明明上午坐了許久的車,下午又打了網球,應該很累的了。
身體累了。
腦子卻異常活躍。
她在興奮個什麼勁兒?
林淺收回視線,側眸的那刻,餘光瞥到沙發上的粉色拍立得相機,還有那份蓋了傅聿川私章的婚內協議,以及傍晚那個莫名其妙的吻。
手機震了震。
林淺傾過身子拿起床頭櫃亮屏的手機,是周回發來的微信:“林淺,你睡了嗎?”
【林淺】:“沒呢。”
【周回】:“我們研究所新研發了幾種治療癌症的藥,目前還沒對外銷售,隻供全球富人階層。我走了點關係,幫你拿到了兩個療程。”
上次在醫院見麵。
她與周回談論了她的病情,兩人是同學,對方說會儘全力幫她。離開的時候,他也給她配了些市麵上專治癌症的藥。
配了半個月的。
按日子算,這兩天也是吃完了。
不過,林淺一顆都沒吃。她當時想著,已經是晚期了,何必再折騰?這個世界上沒有她期待的人和事,也沒有愛她的人,隨心所欲過完這最後半年,死了也就死了。
如今她改主意了。
她想多活幾天,至少活到傅陽有女朋友。她答應過,要幫傅陽找個媳婦兒的,做長輩的不能食言。
林淺敲字回複:“謝謝你,我過兩天回了京城就去你那拿藥。”
周回:“你不在京城嗎?”
林淺:“嗯,來榕城賞花了,據說這邊海棠花很漂亮。”
周回:“那你注意安全,身體若是哪裡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我在榕城醫院那邊也有點關係的,可以第一時間幫你。”
林淺:“(謝謝)/上蹦下跳表情包/”
周回:“(不客氣)/瘋狂轉圈圈表情包/”
屏幕上兩個有點癲的表情包,這才是上網的同齡人之間的互動。見到這,林淺不由得想起傅聿川那個老古董。
剛想到傅聿川,傅聿川就到了。房門被人敲響,林淺放下手機下了床,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入目便是男人頎長的身影。
再抬頭。
他那張斯文冷漠的臉映入她的眼睛裡。
林淺愣了數秒鐘,左右看了幾眼,問:“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給你送東西。”
“什麼?”
“外塗的藥膏。”
他這樣說,林淺才把目光從他那張雖然冷但確實帥的臉上挪開,低眸看向他手裡提著的小醫藥箱。
藥膏?
林淺本能蜷了蜷手,掌心的擦傷傳來細微的疼痛。
傅聿川從她身前走過,兀自進了房間。她頓了一下,關了門連忙追上去,就聽見他說:“晚上在客廳,見到你手上有擦傷。我讓宋衍之寄藥,幾分鐘前送到酒店。”
林淺讚歎:“你視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