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的夜晚還有點涼意。
風吹在身上。
林淺卻覺得很暖和。
她抬頭看他,許是江閣暖色燈光的原因,光影落在傅聿川身上,斂去了他平日裡的冷漠與疏離,竟然有那麼幾分說不上來的溫柔。
這個詞湧入林淺腦海的時候她都嚇了一跳。
溫柔與傅聿川真的不沾邊。
但凡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生性孤僻冷峻。無論對外還是在家,他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誰都窺不見他內心的情緒。
可是。
林淺剛剛真的好像看見了。
稍縱即逝的溫柔。
她定睛再想去細看,已經看不見了。很短促,短暫到她都覺得是自己看花眼了。
這個草莓糖葫蘆她還是很喜歡的。
林淺伸手拿了過來,眉眼彎彎與他笑道:“謝謝。”
竹簽底部不是很長,從他手中接過時,她無意識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待握穩了簽子,林淺才邁開步子往前走。
傅聿川原地停了幾秒鐘。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還懸在半空的手,指端還殘留著她的餘溫。她的手相較他來說很小,剛剛握住他手指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體溫。
她的手很軟。
就像她的唇一樣,都是軟的。
男人修長骨感的手指微蜷了蜷,傅聿川回過神,跟上前方不遠處的林淺。他走在她身後,身高差的原因,從他的角度,能很清晰地看見她張開的唇落在黏黏的紅色冰糖上,她會舔一舔糖,又舔一舔自己的唇。
傅聿川錯開視線。
他今晚穿得可能有點多了,拂麵的江風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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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公司統一安排時間,所有人一塊兒從酒店出發,前往明月街賞花。
正值海棠花開的季節,前來看花的遊客多。
林淺選了處人少的地方,站在粉白花開的樹底下,麵朝著鏡頭。與她正對的幾步外,傅聿川拿著她那台拍立得,正在給她拍照。
路過的員工紛紛停住目光。
昨天群裡就在說,在酒店裡偶遇了傅總和太太。傅總是個沉默寡言的形象,卻一直把“我的妻子林淺”掛在嘴邊,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已婚。
看群消息的時候好多人還不信。
此刻信了。
“所以,安禾是怎麼敢造謠的?”
“這件事說明,男人其實可以管好自己,就看想不想管。安禾的事一出現,傅總就起訴了她,完全沒讓太太沾手呢。”
“優秀的男人會主動處理好身邊的所有關係,從來不需要太太操心。”
“優秀的男人也會因為拍照被罵。”
“……”
眾人抬眸望去。
見不遠處的海棠樹底下,林淺笑容甜甜擺好了poe,傅聿川按下快門鍵,她便小跑到他跟前,踮起腳從他手裡拿了他先前拍的已經成像的照片。
隻一眼。
林淺臉色驟變。
美眸中的甜笑瞬間沒了,整個五官都皺了起來,仰頭就瞪了他好幾眼。傅聿川不說話,眉心突突跳。
恰逢這時齊特助走了過來。
林淺立馬拿回拍立得,把相機給了齊特助:“齊景,你幫我拍幾張照片吧。”
“先生他——”
“再讓他多拍兩張我可能就要原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