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之隨著醫護人員一塊進了房間。
跟往常一樣,他備好了鎮定劑。今晚卻有所不同,傅聿川雖然意識不清,但情緒還算穩定,沒發瘋也沒鬨騰,乖乖地靠在林淺懷裡,林淺讓他把手伸出來他就伸出來,紮好針輸著液,林淺讓他躺下他也躺下,隻不過他要躺林淺懷裡。
有種失智的傻感。
卻讓人安心了不少。
醫護人員離開後,宋衍之還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走時多看了臥室那和諧的畫麵,林淺坐在床頭,傅聿川閉著眼睛抱著她不放,她捧著一本格林童話書,正在講《月亮》那篇故事。
月亮。
這個故事聿母多次講給小聿川聽。
母親教他:做人要善待他人。
宋衍之作為傅聿川二十幾載人生的旁觀者,他有時候都想不通,為什麼善良的人將善意傳遞給身邊每一個人,自己卻得不到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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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川睡了一個好覺。
這是母親去世後,他睡得最安穩的一個夜晚,沒有噩夢,沒有揮之不去的陰影,呼吸的空氣仿佛都是清新香甜的,令人無比踏實。
天空泛起魚肚白。
蒙蒙的亮光從窗柩灑落進來,傅聿川睜了眼。他修長的手指彎了彎,撫摸到女人柔軟的手背,觸碰那刻,他才恍惚地發現身旁有個人。
傅聿川偏頭。
抬起的黑眸裡裝入林淺恬靜的睡顏,她側躺在他身旁,呼吸綿長。那本還未讀完的“格林童話”故事書倒在被子上,她一隻手被他緊握在手裡,另一隻手搭在他身上,像是昨晚安撫他睡覺,一下又一下輕拍著他的背,摸摸他的頭發。
記不太清了。
傅聿川頭很沉,隻依稀記得做了個夢,又夢見母親死去的夜晚。之後便覺得有人在喊他,他看不清她的臉,本能地靠近了她。
是林淺。
隻能也隻會是她。
他活到現在,能不顧危險護著他的異性,除了血濃於水的母親,就隻有林淺一個。昨日在火鍋店,他是親眼看到的。
她太傻了。
他根本不值得她豁出性命來搭救。
就像兒時的那個雨夜,母親用身體護著他,擋了那幾枚致命的子彈。他的出生就是錯,他生於這個世界就有罪,如果沒有他,母親就能肆意地活著,沒有累贅,也不會受旁人冷眼,更不會死。
他這樣的人,配不上林淺。
不值得。
晨曦的微光落在傅聿川側臉,映照出男人眼眸中的溫柔,他溫軟的眸光裡裝著林淺的臉。迎著光亮的方向,他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皙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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