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霜初著青林,望中故國淒涼早。蕭蕭漸積,紛紛猶墜,門荒徑悄。渭水風生,洞庭波起,幾番秋杪。想重涯半沒,千峰儘出,山中路、無人到。
前度題紅杳杳。溯宮溝、暗流空繞。啼螿未歇,飛鴻欲過,此時懷抱。亂影翻窗,碎聲敲砌,愁人多少。望吾廬甚處,隻應今夜,滿庭誰掃。
——《水龍吟·落葉》王沂孫
議事廳內。
劉勝如今正襟危坐,一身富貴之氣,讓人一看便知是天潢貴胄!
雷嘯天也沒少和他打過交道,那時候一直當他是個隻知吃喝嫖賭的紈絝,這一點雷嘯天不得不佩服劉勝的演技高超!若論相貌,劉勝遠遠勝過劉鋹!若不是劉勝聲名太過狼籍,朱五甚至想把堂妹嫁給他!朱劉兩家通過聯姻早已捆綁在一起,朱五便是南漢末帝劉鋹的姐夫。隻要機會成熟,誰會拒絕多聯幾次姻呢?聯姻本就是大家族之間實現利益共享、迅速疊加自身實力的最好辦法!
現在看來,劉勝簡直太聰明了!
既讓朱五欣賞他,又不至於讓朱五鐵了心吸納他,最終劉勝一係居然遊走於朱家和南漢皇室之間,兩頭討好,反正劉勝家族的礦山最終留在了自家手上!這才是玩平衡的高手啊!鳴翠樓一戰更是借刀殺人,將五大紈絝一舉殲滅,有心計有心計,要手腕有手腕,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沙灘上啊!
鳳九霄笑道:「劉公子,如今韶州城內恐怕你的勢力最大了吧?」
劉勝立刻正色道:「副使大人說笑了,整個韶州如今都在大宋皇朝治下,自然是當今太祖皇帝勢力最大!」
鳳九霄笑道:「那麼嚴肅乾嘛?這裡又沒有背後告黑狀的壞蛋!我知道以前這裡是朱五說了算,無論哪個幫派都要給朱五麵子,但是如今宋軍接管了韶州,朱五失去了南漢皇室的支撐,隻剩下下了原來的黑道班底,實力再強,也已經折損大半,其餘的附庸見風使舵,隔河觀望,隻等決出勝者再重新投靠,所以目前韶州城內勢力最大的,不是你還會是誰?」
劉勝認真地思索片刻,「若論綜合實力,目前來看,我應該算是最大。其餘的幫派無論從財力、人力、物力上看都沒我強。」
鳳九霄道:「你如今大宋皇城司的身份已經沒有必要再遮掩了,你今天就公開身份,然後發出消息,全城搜捕朱五的殘餘勢力。我同時聯係魏千歲,讓他和潘美大將軍通通氣,最好是宋軍也參與其中。」大宋皇朝要捉的人,誰敢窩藏?所以在此高壓政令之下朱五的人自然便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再無處可藏。即使藏到了深山老林,也隻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大大勢麵前,個人的力量終究太過渺小!
劉勝道:「副使大人,那魔教中人呢?也同時散出消息搜捕?」
鳳九霄道:「魔教中人與朱五的人不同,他們平時不敢暴露身份,都以假身份混跡於各處,即使他們就站在老百姓的眼前老百姓都不一定認得出來,指望他們舉報魔教分子不大現實。」
劉勝道:「那怎麼辦?」
鳳九霄道:「我在廣州曾經遇到過一條大海蛇,我懷疑是魔教中人使的鬼。」
劉勝目閃動道:「馭龍聖女?」
鳳九霄笑道:「你也知道她?」
劉勝笑道:「馭龍,白骨,役屍,魔鴉,號稱魔教四將!如今風頭最勁,曾各率四大不死軍團與中原武林和宋朝大軍血戰多次,可謂名震天下,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鳳九霄笑道:「看來魔教的動靜是越搞越大啊,活動地盤已經不再局限要西蜀了!」
劉勝道:「其實我覺得他們的主戰場還是在西蜀!除了西蜀之外,其他王朝好像都與魔教有血海深仇。他們在中原也隻能暗中行事,尤()其在南唐,絕對不敢公開露麵,至於南漢嘛還好些,畢竟當年仇怨不算太深,但他們也不敢太過招搖。副使大人提及海蛇,莫非有人利用海蛇刺殺副使大人?」
鳳九霄道:「不錯。那幕後之人似乎無法駕馭那條世大海蛇,但他可以控製鯨魚,他利用鯨魚為誘餌,將海蛇引到我所乘船艦的位置,想玩借刀殺人。」
劉勝眉毛一緊,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鳳九霄道:「我之所以提及這事,就是因為我想到了誘餌兩字。」
劉勝不解地道:「誘餌?」
鳳九霄道:「鯨魚是海蛇的誘餌,但我卻是鯨魚的誘餌。這事倒過來看,若是沒有我,鯨魚不會奔我而來。若無鯨魚的吸引,海蛇也不會跨越百裡追殺到近海!所以,這次我們對付魔教便用太公釣魚之法,願者上鉤。」
劉勝笑道:「恕我直言,副使大人若是充當誘餌,沒有一條魚會上鉤!因為你這餌太大了,他們可吞不下啊!」
鳳九霄笑了,「若由我充當誘餌自然沒人會上當,但是我們可以拿十五兄弟的東西充當誘餌!」
劉勝看了一眼龐十五的腰間,笑道:「血雨飄香劍?」
鳳九霄道:「不錯!」
辣椒這時候眉頭一緊,鼻子一皺,像極了一隻憤怒的小貓,「公子啊,你身上也有寶刀啊,你乾嘛非得拿我家十五和劍當誘餌呢?」
鳳九霄笑道:「又打抱不平了?我又不是真要他的劍!」
辣椒眼睛一瞪道:「就算不是真的你咋不用你的刀呢?」
鳳九霄嗬嗬一笑,「血雨飄香劍的名氣大,對他們來說更有吸引力!」
龐十五道:「辣椒,大哥說的對,他的玄黃寶刀雖然也是武林神兵,但陽氣太重,對魔教高手來說如同雞肋,得之不但不能提升功力,反而消耗元氣,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把血雨飄香劍拋出去當誘餌效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