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後院有一片菜地。
菜地的旁邊用一排的矮茶樹隔絕出來,跟廚房的牆壁相對。
茶樹的另一邊,是一處休閒的空地。
空地上集合了家裡許多的人喜好。
其中最受歡迎的,就屬可以隔著院子看日賞月的絕佳涼亭,亭子上是白爺爺精細搭建的架子。
小小一株葡萄藤經過一整個春季的生長,已經開始長出薄薄的葉片,葉片還是翠綠顏色,中間夾雜著新開的嫩芽,上麵還沒有結出花來。
如今經過家裡人精心的照料,葡萄藤已經開始爬上架子。
可以想象等到夏季的時候,該是個乘涼的好地方。
白青雲的院子從前院過來,這裡算是必經之地。
平日這裡一片寂靜,空無一人,家裡的人都有事情要忙,今日難得忙完,這裡今晚倒是迎來了賞夜景的主人。
白青雲就著淡淡的月華遠遠望去,透過月光的輪廓依稀能夠分辨那人的身影。
她生怕打擾到那安靜賞月之人,隻能小聲問道:“三哥,你這是在等人?”
三哥平日裡最是開朗,仿佛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沒有能夠讓他憂愁的。
即便是她病重渾渾噩噩的日子,耳邊都充斥著這人爽朗的笑聲。
隻是今日,那黑夜中被葡萄藤遮擋的身軀中,有些落寞和少年迷茫。
身影被這聲音驚的身子微顫了一下,才轉過身來,笑盈盈地看著白青雲:“妹妹,我是特意在等你的。”
白青雲聞言也不再顧慮是否打擾,慢慢上前,看清那人淺淺的笑意和身影透著莫名的違和,莫名的有些揪心。
她笑容不達眼底,坐在白青海的身邊,如常的問道:“三哥可是許久沒跟妹妹談心了,今日白依沒揪著你們去習武不成?”
“白先生說今日農忙算是鍛煉,晚間還是好好沉下心讀書,說體會民間疾苦後是讀書的好時候,再加上私塾馬上就要開了,不能隻專精武學一道。”白青海一邊淺笑,一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白青雲倒了一杯清茶。
試了試茶盞的溫度,遞過去:“這會兒夜涼,端在手裡暖暖。娘說女孩子容易體寒,不能輕易受涼。”
“謝謝三哥。”白青雲微眯著眼,笑盈盈地接過。
陶瓷的茶盞並不隔熱,隻握在手心一會兒,茶水的溫度就透過不厚的杯壁傳來,等到手心暖洋洋的,茶水微涼了一些剛剛入口。
她舒服地喝了一口,稍解了在垛場被人團團圍住的疲憊,方才開口:“白依雖喜武學,但在文學上也稍有涉獵,他的打算也不錯。”
“昨日我們去了江州城江府,他已經答應來大楊村做夫子,再過幾天,爹娘應該會帶哥哥們去送束修禮的。”
白青海並無意外,眼皮微挑:“聽說了,娘昨日還買了很多童生試的書回來,讓我們多看看,聽說束修禮當日,要被考教一二。妹妹,你見過他,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娘……”
“三哥哥,娘的事自有打算,我們做孩子的跟著娘就行,不用太過在意,他如今還隻是你們的夫子。”白青雲打斷他的話,眼中帶著不容拒絕。
他們是有爺爺奶奶的人,對外祖父和外祖母這種感情,並沒有多麼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