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傅司辰變得癡傻後,遲遲沒能恢複,霍心蘭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成日以淚洗麵。
那時天武帝還沒厭棄他們母子,為了安撫霍心蘭,特地將她的位分從才人提拔到美人。
光這一點便足見天武帝對傅司辰的看重。
若是他恢複如初,天武帝的眼中就隻會有這一個兒子。
霍心蘭必定能母憑子貴,再次盛寵加身,勢必會收拾這些年欺辱過他們母子之人。
不能讓傅司辰就醫!
張婕妤知道自己今天必須把霍心蘭的罪名按死,讓天武帝徹底厭棄他們母子!
“陛下,宮妃月俸隻是明麵上的,誰知道暗中有無外人接濟?但銀袋實實在在是霍美人的,咱們小公主才出生就遭此大難,您一定要為公主做主啊。”
張婕妤說到最後,難過地都要哭了。
【誰跟你咱們!】
【臭大糞不要來碰瓷本公主!】
【是你想害我!不是娘親想害我!】
傅笙笙咿咿呀呀地喊著,小胖手胡亂飛舞,想抓東西砸人。
正好她的方向對準天武帝,天武帝勾起唇角:“想父皇了?”
傅笙笙咿咿呀呀的聲音一頓,困惑地望向他。
【渣渣爹還挺自戀,誰想他啦?】
她這一眼望過去,讓無法聽見這部分心聲的天武帝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朕來抱。”
宮女把傅笙笙送過去。
傅笙笙本想掙紮,但是看到天武帝放在一邊的銀袋後,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這東西看起來很重的樣子,砸在張婕妤身上一定很疼。
傅笙笙怪期待的,伸手緊緊抓住銀袋,試圖拿起來。
“啪嗒”一聲,銀袋剛被拿起來一丁點,就摔落原地,發出一聲脆響。
銀子太重,傅笙笙拿不動。
天武帝順手把銀袋拿起來給她:“你還是個財迷呢?”
【你才財迷!你全家都財迷!】
傅笙笙凶他,忽然挫敗地鼓起臉。
【現在我跟渣渣爹是一家,他全家財迷就是我財迷。】
【好氣哦,以後罵渣渣爹都不能帶上他全家一起罵。】
傅笙笙獨自生了會兒胖氣,雙手抱著銀袋想要丟出去。
但銀袋太重,小胖手愣是使不上力。
她不得不將這一百兩銀子抱在懷中,苦著小臉無奈望天,隻覺得更氣了。
張婕妤眉飛色舞:“陛下您看,小公主都認出來這是霍美人的東西呢。”
這鍋太黑,還搭上了寶貝女兒,霍美人壓著火氣反駁:“公主今日才出生,人都認不全,又怎麼會認得出是誰的東西?你說有人暗中接濟我,證據呢?”
說得好聽是接濟,說難聽點,隨時都可能栽贓成她與外人私通。
這罪名要是成立,以天武帝的性格絕對會懷疑三個孩子都非他親生,他們母子四人被淩遲處死都是輕的。
張婕妤找不到“接濟者”,被駁了個啞口無言。
事到如今,必須儘快把主動權搶過來,不能再任由張婕妤胡說八道。
霍心蘭重新將目光放到產婆與趙嬤嬤身上:“陛下,產婆既然說這袋銀子是趙嬤嬤給她的,不如讓她拿出證據來。”
張婕妤一愣,這話不是該她說嗎?
霍心蘭怎麼說了?
真是蠢笨如豬。
“陛下,趙嬤嬤一個奴才,月錢比霍妹妹還少,家裡更是接濟不上。霍妹妹說自己拿不出一百兩,難道趙嬤嬤一個奴才就拿得出嗎?”張婕妤得意洋洋地反問。
霍心蘭全然不急:“趙嬤嬤拿不出一百兩,但她能從彆人那裡拿到一百兩。產婆,你知道這一百兩來源於誰吧?”
產婆下意識偷瞄張婕妤,剛扭頭,眼神還沒飄過去,就被張婕妤厲聲喝斷:“你想清楚了再說!”
產婆一個哆嗦,低著頭縮緊了身子不敢吱聲。
見狀,張婕妤心神稍定,挑釁地看了眼霍心蘭。
她知道霍心蘭肯定是懷疑上自己了,可人證物證一樣都沒有,霍心蘭拿什麼跟她鬥?
張婕妤忘了本次斷案的是天武帝。
天武帝斷案從不注重證據,霍心蘭指認她也就不需要證據。
隻要把張婕妤拉下水,霍心蘭這一局就不算輸。
她沒有被張婕妤的氣勢鎮住,依舊是溫溫柔柔的語氣,對產婆說:“無論趙嬤嬤是否與此事有關,你這個產婆借助產之便謀害小公主是事實。”
產婆渾身一顫,臉色慘白,忽然意識到自己死定了。
霍心蘭挪開眼神,望向天武帝裡,眼神清澈而溫柔:“陛下,臣妾讀書少,不知道這等大罪該如何判處。是殺頭嗎?”
天武帝冷笑一聲:“誅九族,全部淩遲處死。”
產婆驚懼不已,渾身顫抖不停。
一陣騷臭味傳來,竟然是被嚇失禁了。
看來還知道怕,那就更好拿捏了。
霍心蘭裝作不忍的樣子:“臣妾與產婆無冤無仇,小公主更是無辜,她不該有此惡毒心思才是。若是產婆願意交代幕後主使,是否可以將功折罪?”
不等天武帝回答,產婆看到這一絲希望,高喊道:“是趙嬤嬤指使的!她才是主謀!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
她不斷磕頭,額頭落地,撞在青石板磚上,發出“咚咚咚”的悶響,很快便沾了血。
趙嬤嬤狠狠一顫,惱怒推開產婆:“胡說八道!我與霍美人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她和小公主?”
產婆倒在地上,這時也豁出去了:“是張婕妤指使你!那一百兩銀子也是張婕妤的!”
“刁奴住嘴!”張婕妤一腳踹在她心窩,疼得產婆蜷縮起來,不停喊著“哎呦”。
狠狠剜了眼她,張婕妤慌張跪下,“陛下明鑒,臣妾與霍妹妹情同姐妹,怎麼會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