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嚇傻了的馮程由侍衛帶走，傅羅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麵色慘白，仿佛被帶走的是他一樣。
傅司辰暗暗打量著他，心中思緒萬千。
趙寶林敢偷人已經是膽大包天，難道還狂妄到敢把這事告訴小小年紀的傅羅雲？就不怕這孩子一時說漏了嘴，引來滅族大禍？
傅羅雲畢竟還是個孩子，無法妥善地隱藏起自己的心情。
儘管他將滿腔恐懼與話語都忍住了，一個字都沒說，但他的不安與害怕還是清晰讓人看了出來。
天武帝敏銳地注意到這一點，以為傅羅雲被嚇到了，愈發不悅。
這孩子太膽小了。
看看傅錦年，非但沒被嚇到，還在衝馮程搖手歡送。
要不是自己還在這兒，天武帝都懷疑傅錦年得敲鑼打鼓地把馮程送走。
這孩子調皮了些，但這股大膽像他。
天武帝懶得開口，從傅司辰懷中接過傅笙笙，又瞥見那四個全程低著腦袋不敢開口的孩子。
傅錦年主動道：“父皇，他們是兒臣從妙音坊帶出來的。哥哥開府需要人手，讓他們去哥哥那裡吧？”
宮中有規矩，打人不打臉。
這些孩子麵上確實沒有傷，但破舊的衣服與短了一截的衣袖露出來的地方，能夠清晰看到新舊不一的傷痕。
天武帝隻掃了一眼就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隨你。”
傅錦年和傅司辰是天武帝的親生兒子，他們從妙音坊要人到自己身邊，算內部的調動，與慎郡王要人的性質不同。
不過，傅司辰很懂分寸，規規矩矩地向天武帝謝恩：“謝父皇隆恩。這些內務府也能少出四個人了。”
“多大點事，你還記仇？”天武帝笑了一下，抱著傅笙笙往裡走。
鐘粹宮人手不多，霍心蘭不喜歡過大的排場，一直都是夠用就行。
傅司辰出宮開府，按祖製可以帶一批人手出去。
皇子們通常會選擇自己的心腹和那些慣常伺候的人，再由內務府撥人將剩餘名額補齊。
哪怕是宮中出來的人，一旦進了王府，再想進宮就難了。
鐘粹宮人不多，傅司辰不想帶太多人出去，免得影響霍心蘭在宮中的人手。
因此他那邊需要內務府補齊的人手就多。
隻是內務府竟然以“宮中人手不足”為由，把這件事給拖下了。
內務府這幫人最會見風使舵，如今傅司辰風頭正盛，是天武帝眼中的模範兒子，不再是之前癡傻瘋癲的少年。
他們敢這樣敷衍，背後肯定有人指使，隻是不知道是皇後還是謝貴妃。
今天傅司辰去找天武帝商議春闈一事時，天武帝順口問起了他晉王府的籌備進展，傅司辰便如實說了。
宮中不久前放出去了一批年滿二十五歲的宮女，新招收的小宮女還在教導階段，尚不能送到貴人們跟前。
這事內務府跟阮閱報備過，天武帝也是知曉的。
可他更知曉哪怕再缺人，但凡內務府想好好辦差的，都能幫傅司辰把人手湊齊。
現在推說人手不夠，無非是背後有人指使。